童年的背影
童年的背影1
周三下午,作業(yè)已寫完,閑得無聊,便與父親一起去幼兒園接弟弟。
走進(jìn)班級,弟弟興沖沖地跑過來,正好有幾個家長來接孩子,我們便與他們一起走。弟弟與一群同學(xué)走在前面,我與后面的家長跟在后頭。我看著小屁孩們的背影,在一起嬉鬧著,不時還放聲大笑。弟弟呢,經(jīng)常跑到別人后面調(diào)皮一下同伴。他們擠在一塊,好像無法分開似的。弟弟東跑西跑,背影混在孩子們當(dāng)中。
他們不時冒出一兩句大叫:“喂xxx,要不要去我家玩?” “明天我?guī)С缘慕o你們吧!”各種聲音充斥在我耳中。我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場景。也是如此啊,有什么東西馬上就會想到與同學(xué)分享,沒有競爭,同學(xué)之間無話不談,那時候多么開心呀?涩F(xiàn)在,一切都變了,同學(xué)之間除了幾個要好的,關(guān)系都冷淡了,有好東西也會覺得我為什么要給別人呢?人人都變得自私了。很多同學(xué)因為考試的競爭而有了一層隔閡。
看著弟弟他們快樂嬉戲的場景,心中生出一絲渴望,渴望回到那個快樂的童年,和同學(xué)盡情地玩。他們走在金色的陽光下,快樂的背影令人向往,我仿佛也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竟有一種想沖進(jìn)去和他們一起玩耍的沖動。
弟弟長大以后會不會懷念這個我此時看到的場景呢?我想會吧,他該好好珍惜,珍惜眼前這份令人向往的時光。
童年的背影2
為了離學(xué)校近些的緣故,我家十年都沒有搬離這個潮濕窄長的院子。
從三歲,到十三歲,我的腳已經(jīng)認(rèn)識了這片地磚上的每個凸起,我的鼻子熟識每一家飯菜不同的油煙氣,我的手摸清了每一處蟻穴。最親切的當(dāng)然還有個合我一起長大的那片絲瓜架。
絲瓜架是住在最東面的九老太家的,長出來的絲瓜又大又長,飽滿挺廓,青翠的表皮,有小粒的突起,摸上去清涼舒爽。我總是在夏天把養(yǎng)的一對白兔放到絲瓜架底下,那里種著不少朝天椒,鳳仙花,還有一兩顆土豆和蘿卜。兔子很喜歡吃這些莖葉。九老太的孫子比我小一歲,討好我,總是偷偷的把我和我的兔子以及一幫孩子帶進(jìn)他家絲瓜架。我的兔子把地糟踏得不成樣子,植物的根都被刨了出來,我們也把絲瓜糟踏得不成樣子,總是把最大最長的瓜摘下來,砸碎拿來玩。再就是把鳳仙花扯了來,搗碎染指甲。染的自然很難看,顏色是一種介于紅黃的雜色,而且手指頭上也有了顏色。一次我把鄰居養(yǎng)的白貓皮毛染了色,怎么也洗不掉,倒把那只貓給弄感冒了。被鄰居罵了好久。一邊罵一邊笑,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了。
我在同齡的一幫孩子中較大,是個大姐頭,別人都聽我的,后來絲瓜架就被我們發(fā)展成了固定的玩樂場所。院子里的破碎磚瓦片拾了來,權(quán)作鍋碗瓢盆,便是過家家,圈了野貓進(jìn)來,便是寵物,每人一架的滑板車,各人取了“寶馬”“奔馳”的好車名字——倒是也就知道這幾輛名字了。天天傍晚不亦樂乎。
每次離開絲瓜架的時候,絲瓜架下總是一片狼藉,九老太每每氣得鼓鼓的,瞪著眼珠子,好像要從薄薄的眼皮中滾出來似的。咚咚咚的敲著她那根又黑又粗還包了厚墩墩的橡膠頭的.大拐杖來趕我們,一邊用與她矮小的身材極不相稱的大聲音喊著“喂!喂!出去!”她的孫子一聽到那拐杖聲,便叫我們從絲瓜架后面的小鐵門溜出去,再把鐵門合嚴(yán)鎖牢。跑到別處耍去。只留九老太隔著小鐵門望著我們倉皇逃竄的身影,大叫“喂喂!小崽子們!”一連喊幾聲,嘆口氣,瞪著眼睛,敲著拐杖,咚咚的再走回去,往地上啐幾口口水。我們在暗中窺到她走了就又返回來。
也不是沒闖過禍,吃過虧。有一次把圈進(jìn)來的野貓忘了放出去,半夜叫起來聲音凄厲,擾得人家睡不得覺,爬起來,先敲我們家的,因為知道我是孩子中的大姐大,這貓是我找來的。為此父母罰我半月不許出門。至于吃虧就是失了兔子。一次九老太來趕我們,跑得不及時,沒有把兩只兔子拎著耳朵一起帶走,就丟在了那里,也不敢去拿,叫九老太拿走了。這可更是不敢去討的。只是每天趴在九老太家的窗口,向里望那兔子的影兒。九老太把兔子關(guān)在籠子里,用白菜與胡蘿卜養(yǎng),很快變得皮毛光滑而白胖,比不得在我手里臟兮兮瘦兮兮的可憐模樣。兔子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至于是什么時候開始不去絲瓜架下耍,身上再沒有瘋跑后的汗味和貓味了,卻是記不得的。只是后來九老太不再對著我們逃竄的身影喊“喂”了。她在我十歲上便去世了。那天她早上起來喂兔子,突然頭暈,被送去了醫(yī)院,就沒回來。院子里的人都去送行,小孩不去。我們在絲瓜架底下格外沉默。她的孫子籠著黑袖紗,蹲在那里摳草根,平時他留神聽九老太的拐杖聲時就是這個姿勢。后來絲瓜架后的小鐵門就再沒派上用場,因為沒人再哄我們走了。
再后來,跟我一起混大的一群人也散了。九老太的孫子一家很快搬走了,要不是因為九老太喜歡這兒的環(huán)境,早就住進(jìn)樓房了,走之前把絲瓜架倒托給了我這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西邊的奇奇家和樂樂家也先后遷走了。南邊的咪咪家因為工作調(diào)動的緣故去了別的城市,人一下子少了大半。也搬進(jìn)些新人,相處得也好,可年齡差的大些,他們又是一個新團體了。
明年要上高中了,換學(xué)校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我們家也該搬了吧。
那天回家,想起去絲瓜架看看,絲瓜的長勢一直都不錯,只是沒人修建看管,長得越發(fā)野了。一幫孩子正在里面戲耍,看見我,明顯愣了,地上還有摘下來的絲瓜,想起我還算這里的主人,又連忙選了我以前干過的老路——從鐵門匆匆溜了。我望著他們逃竄的身影,微微笑了一下。然后鼓起眼睛,學(xué)著九老太兇神惡煞的樣子,喊一聲:“喂!”
總有一天,你們也會和我一樣,看著童年逃竄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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