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那是國慶長假的第一天，上午八點左右，距我如今提筆的時間已有了三年又七個月——2010年10月1日。那天的天氣已經從八九月的酷暑中掙脫出來，準備邁入深秋與寒冬。

作業(yè)什么的都堆在一旁，一大早就奔向那家婦產醫(yī)院。天還沒全亮，太陽還沒有多少升向高空，那醫(yī)院卻似乎已有許多人排了隊伍。

 母親躺在床上，整個軀體沉重地靠著，發(fā)出似是搖曳的聲響。腹部依舊隆起一塊，母親不時用手去輕撫著，“里頭的小生命在伸手踢腳�！边@么說時母親總會輕笑。

然后，母親被推進去手術室，家屬被手術室醫(yī)生趕出來，坐在病房的長椅上等待。那似是要將人的耐心磨盡的等待。被隔著一層冰冷的自動門板，隔音不算太好，門中不時透出些初生嬰兒清脆的哭聲。

令人心焦，卻早已不記得那過程，似乎只是發(fā)呆。只記得父親急躁地來回踱步。奶奶和爺爺一會兒跑東安撫下這個，一下跑西問候下那個；舅媽與舅舅在議論些什么；表妹無聊地跑圈兒，就差在地下打滾了。諸如此類，也沒法一一寫出。

    太陽的亮影達到最高點，臨近正午時，大門才久違地打開。聽見父親的驚叫后，我便奔了去，也來不及活動下麻了一個早上的腿腳。那種心情是一種從麻木狀態(tài)的覺醒一般，心里那種可以稱為幸福的情感爆了出來，那個小東西就躺在父親的懷里——很小，像只小貓那么大的一只，還沒睜眼。當時很奇怪，竟沒有一個人說一句話，有些靜。幾秒后，才爆出的一聲驚呼：“五只手指！全的！”
    從那天那時起覺得自己的身上好似負了一種責任一般。那個小人兒是我妹妹——親妹妹，不再是所謂的表妹堂妹，而是那種真正的.同胞。我和她差了10歲整。直到小人兒哭出的聲響傳到耳朵里，我才相信了自己真正有個妹妹了這個事實。

   今年，那小人兒三歲了，轉眼就又到了這節(jié)日。她幸運出生在國慶節(jié)，每年這天這時我就可以放下所有，好好陪她一天。不由的便回想起那秋日的上午，等待的心焦與她出生時的那種欣喜——欣喜若狂。這么小的一只，如今卻已經快達到了一米，會跑會跳會哭會鬧還會用幾句憋腳的溫州話和你斗嘴。不由驚嘆這時間之快，轉眼就三年。每逢這時便有種這小小人兒還躺在粉色的裹布中，眼睛微閉躺在父親手中的乖貓形象——和現在這個“小魔女”還真是判若兩人。

每年10月1日，不僅是國慶節(jié)，而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同胞同知同感的人——我親妹妹的出生之日，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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