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遐思
那天正埋首寫著作業(yè),弟弟忽然說,哥,你長了白發(fā)。我驚疑萬分,連忙讓他幫我拔下來。果然是一根白發(fā)。我悵然停下手中的筆,若有所思地端詳著。不長,也就五六厘米吧,就像奶奶的頭發(fā)一樣,雪白,怵目驚心。我不由感到一陣悲哀,在本當(dāng)充滿熱血的年紀(jì),我竟長出了白發(fā),難道還未真正感受到青春帶給我的美好,就要老了嗎?不,不。
正值黃昏,夕陽西下,戀戀不舍地與大地告別,也努力將最后一絲余暉投向人間。我拿著那根白發(fā),站到了門口,忽然想到了朱自清的《匆匆》。吃飯,睡覺,學(xué)習(xí)。日復(fù)一日。是的,像針尖上的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時間的流里,沒有聲音,也沒有影子。那時的'朱佩弦是否也與我一樣“頭涔涔而淚潸潸”呢?村子里的大部分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留下的,老的老,幼的幼。放眼望去,整個村子都沐浴在落日的靜謐的余暉下,偶爾,會傳來一陣孩子們的笑鬧聲……
有兩只鳥兒從頭頂飛過,緊接著又來了兩三只,在村后的林子里歡快地啼叫。干完農(nóng)活的老人們背著農(nóng)具從田里回來了,腳步不疾不徐,有的嘴里還哼著黃梅小調(diào),有板有眼,有滋有味,絲毫看不出他們早已經(jīng)年過花甲。孩子們更瘋了,串門尋友,不亦樂乎。奶奶和村子里的幾個老人在門前嘮著家常,時不時地還會大笑一陣。
父親愛松,院子里栽著棵松樹,高大,挺直,據(jù)稱有些年頭了。我小時候很調(diào)皮,把一塊石頭給“鑲”了進(jìn)去,現(xiàn)在那兒還有個“鼓包”。盡管如此,它卻沒有因?yàn)樵谠?jīng)的歲月里受過傷害而減弱一絲一毫的繁茂。它依然活得很好。我釋然了。然后,毅然決然地甩掉了那根白發(fā)。
老人們享受著余暉,古木依舊生長,我也在向著自己的夢想進(jìn)發(fā)?v使時間賦予了我們滄桑,可滄桑終將帶領(lǐng)我們抵達(dá)圓滿。走吧,莫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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