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永遠(yuǎn)扯不斷的線
早晨起來,拉開冰箱門,拿出那一瓶豆瓣醬。薄粥熱騰騰的霧氣將我籠罩。伸筷,到那瓶中,習(xí)慣性地打算挖一點(diǎn)醬,卻聽得“哐當(dāng)”的玻璃碰撞聲,!吃光了。
總是后知后覺的我似乎并沒有意識到什么,只是隨手抄起桌上的手機(jī),熟練地按下了那熟悉的號碼,然而傳來的卻是“熟悉”的聲音: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這才猛然醒悟:外公,他走了。
外公是半年前去世的。走的那天,當(dāng)父母親和舅舅等家屬都嚎啕之時,我似乎并沒有痛哭,好像并沒有覺得少了些什么,只是莫名的有點(diǎn)哀傷;蛟S是還沒有適應(yīng)人去的那份孤獨(dú)吧。直到今天,外公親手做的豆瓣醬真正被吃光時,我才發(fā)現(xiàn)似乎生命中真的少了些什么。
我自小就愛吃豆瓣醬,尤其是外公做的醬,味道是極美。挖一小口配著清粥,在米的清甜氣息中夾著豆的醇香,裊裊中,氤氳著的是暖暖的愛,口鼻間,纏綿的是濃濃的情。
外公的后房里擺著兩個大缸,一個用來做酒,一個用來做醬。而那里也是我童年愛去的地方。總是在大人忙著干事的時候,偷偷摸摸,躡手躡腳,踮著細(xì)小的步伐,摸到后門旁,快速地一個閃身,便溜了進(jìn)去。輕輕地揭開草蓋,米酒的醇香在積蓄已久之后噴薄而出,醉人的香氣一點(diǎn)點(diǎn)彌漫。于是便拿出藏在背后的小勺,淘一勺,不顧它是甜還是辣,“咕咚”一聲喝下去,就立即蓋上草蓋。于是那四散的酒香,又一次被捉進(jìn)了缸里。
對于醬缸,同樣如此。盡管總是被咸到滿臉醬色,卻也努力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而外公總是能看出我的尷尬,卻不點(diǎn)破,只是樂呵呵地笑著:“小鬼頭,還不快去喝點(diǎn)水。”
漸漸長大后,盡管不;剜l(xiāng)下,可每次回去后,家里便又會彌漫著濃濃的酒香。早餐,新的一瓶豆瓣醬總是醇醇的,牽動著滿腔的'思念。口齒間,纏繞的是愛的味道,氤氳中,隱約著外公的笑容。
外公走了,也沒有人再愿意做醬了。我堅信,世上沒有哪種醬能比外公做的更美味。而外公,也將和他的醬一起,埋藏在我內(nèi)心柔軟的地方。
有人說,只有當(dāng)一個人被遺忘了,那個人才算真正從這世間消失了。是的,歲月之溪沖刷著記憶之石,許多片段或許都已消磨殆盡,而那份記憶里豆瓣醬的香醇,依舊牽動著我的心魂。思念——那是永遠(yuǎn)扯不斷的線。它連著的,是我和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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