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風悟的抒情散文
場部正對著是密實的松林。自山腳青青翠翠地向坡頂平鋪,無風的時候,都靜靜地佇立著,凝視著公路上飛馳而過的車輛,聆聽著來自山野的呼喚之聲。一條小溪自山腳由東向西流淌,更增添了林海的韻致。有風的日子,山坡便不再那么平靜,碧海波瀾一浪接著一浪涌過,“沙、沙、沙”的,是風自林梢走過的腳步,林中的靜謐便夾雜在流動的旋律之中。
自公路邊便有一條上山的小徑,茂密的枝葉遮掩著每一寸陽光。打小徑上走著,可以看見樹干上因年深日久積蓄的苔蘚植物的足跡。樹根處灌木叢中每年過了立秋都會隱藏蘑菇的。于是,許多人都沿著小徑上山,又分散到林中各處,踏著草叢,翻著灌木,或是一頭扎進深林的薄霧中去,即使撿不到蘑菇,也可以拾回滿心的歡喜、一天都觸及不到的意境。夏季的林子是最香的。不但松林深處香氣裊裊,而且整個庭院,甚或溪流穿過的每寸土地都香起來。風一吹,松花陣陣,細細的花粉在空中飄蕩,常常在場院的某個角落積上厚厚的一層,黃燦燦的,香得濃厚、香得可愛。
這條小徑最懂得書寫詩歌的.意境。每當明月初升,最美的燕山月,便寄托了無數(shù)人的情懷。小徑便托住每顆心往松林深處而去。有品讀“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钡模眯脚杂袎K大石,頂部平緩處分明光滑亮麗,是誰坐在那兒,把月亮品讀得“斜光到曉穿朱戶”。才參加工作時,經常沿小徑拾青而上,至大石旁,駐足品評林幽處塞北特有的閑適,或捧卷而讀,即使大聲的宣讀也不會擾了林中的幽靜,更不會破壞松林自有的和諧。時而 早起,幾位同事一齊沿小徑登高,暢快地呼吸、興高采烈地談論,直至回到場部,還不忘回首望一望那片靜靜的、默守著一方天地的松林。
月,又自燕山上升起,明明地照耀著萬水千山,也更照耀著這片松林。月光是舊時的月光,松林也是舊時的松林。我卻少了那份心境。在逐漸成熟中失卻了“少年意氣”,也失卻了“獨坐而琴”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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