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飛,還是飛不起來散文
她看著低頭吃飯的我,輕柔地從我后腦勺拔下一根白發(fā)擱在面前,我頭也不抬“嗯,馬上把長發(fā)剪了” 說這句話時,我好像在跟歲月賭氣,又像跟自己賭氣,跟依稀遠去的明眸皓齒賭氣,“不怪哦,你煩心太重”。不圖,友于微信上相約“哪天休息出去散步吧,多拍幾張長發(fā)的樣子作留念,然后就去剪掉它” 剪掉?完全體悟到語氣里那種顏華不復(fù)的決絕與無奈的感傷,長發(fā)于如此年齡的女子來說,蓋是不舍的青春老尾巴,潛意識里總想拽住它留住它,許是我心態(tài)不咋,一陣秋風(fēng)吹來,便覺得長發(fā)開始瑟瑟顫抖,有點可憐兮兮的哀愁相,頗有茅屋為秋風(fēng)所破的凄涼,自信也軟弱了。
夏天的故事不再,真的還想借夏天的肩膀靠一靠,以勾兌秋天故事的薄涼,道法自然,由不得心愿的.。漫步在蜿蜒曲折的長廊里,似走在曲折坎坷的人生之路,走走停停,心里的殘殤碎憂他物不曉得,不如坐在石條上,聽身后悉悉索索的風(fēng)吹蘆葦聲,一葦能渡達摩過江,那如此多的蘆葦能否渡我凡婦幾許煩憂?眼里的哀愁他物讀不懂,不如倚柱看廊前一叢芭蕉,綠意柔柔,扶風(fēng)曳曳 “廊前誰種芭蕉樹,葉葉心心,舒卷有馀情”好在她家窗前沒種芭蕉,不然三更雨落,還不愁損伊人?骨子里的疲憊他物讀不透,不如坐在閑石上看一蓬睡蓮“從滾滾紅塵中偷跑出來,小坐在如此的清池之旁,讀清池如同讀一部佛典”。有意靠近走廊壁上的一幀古詩“月出照關(guān)山,秋風(fēng)人未還。清光無遠近,鄉(xiāng)淚半書間。..........” 這又是何人該有的心境?
走在曲曲折折的長廊,長發(fā)已然為風(fēng)吹得凌亂,似萬千煩絲拂動,一泓澹澹秋水映我憔悴的面容,忽然,身后來了三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人手一只相機,三人穿著統(tǒng)一的攝影者的多袋馬夾,背著“小主人報”字樣的雙肩包,其中拿單反的女孩禮貌性地試探“阿姨,我想拍你的,可以嗎?”看著那雙無暇而機敏的眼睛,我笑著點了點頭,誰知三個女孩幾乎同時舉起相機對我咔嚓拍了起來,我恍惚有種站在臺前等待落幕時的感覺,她們拍我,友索性連我?guī)ж砣腌R頭,事后想想,不禁莞爾。
秋閑,我差不多吃了一樹咧嘴傻樂的石榴,酸酸甜甜,滋養(yǎng)生息,可它們的快樂還是沒有傳遞過我,我還是快樂不起來,就像許巍唱的“還是飛不起來,依然需要等待,..... 秋天還是秋天,依然美麗凄涼,還是飄飄蕩蕩,依然充滿幻想,我想飛.......還是飛不起來” 既然飛不起來,那只好想辦法儲備一峰給養(yǎng),熬過這漫漫冬季,就像站在這陳舊的鐵門外,總想有一天會叩開那扇緊閉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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