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卻的燒餅
那是條我每天放學(xué)的必經(jīng)之路。總有一個賣燒餅的中年男人在那吆喝著:“賣燒餅咯——”,大老遠(yuǎn)便能聽到這聲音,十分清脆嘹亮,經(jīng)過他之后數(shù)百米遠(yuǎn)也可以聽到。
他一年四季都在那里。有時(shí)會帶上自己兒子一起,也許是無人照顧。他一臉黝黑沒有一絲光澤,一看便是飽經(jīng)滄桑。而他兒子卻相反,可愛活潑,一臉的生氣。有時(shí),路過的人們會因他可愛,而來買上幾個燒餅。
某天,我放學(xué)回家,也隨性,與同學(xué)一起買了個燒餅。在冬天,有這樣一個暖手的燒餅真的讓身體能感受到一絲溫暖。“給幾個燒餅!薄昂绵,同學(xué)們稍等哈!彼麅鹤釉谝慌钥粗槐緯钪靶▲B在枝頭歌唱,流水在邊上流淌,我和小草一起說話,世界是那么的美好呀……”“你們的燒餅好了!彼麑炦f給我了,我看到他的手上,有著很深很深的褶皺,里面鑲嵌著面粉,粗糙又碩大,根本不像一個中年男人之手,仿佛這手要早生幾年。我們微笑地離開,他又開始吆喝了?墒菦]走多遠(yuǎn),呦喝聲停了,傳來一陣鍋盆碰地的雜亂聲。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對著燒餅人破口大罵:“你家這燒餅怎么生的?想吃死我嗎!”燒餅爐被踢翻了,里面的燒餅滾了出來。賣燒餅的人一個勁兒說對不起,用自己的手緊緊摟著一旁的'兒子,兒子哭了起來,在父親身邊不停抹眼淚。青年并沒有罷休,沖上去打了燒餅?zāi)腥艘蝗,重重地打在左臉,賣燒餅者一時(shí)半會兒起不來,而兒子便走到了父親身邊,輕聲叫著:“爸爸,爸爸!鼻嗄昴凶託鉀皼暗刈吡。
兒子輕輕撫摸父親的臉,而父親堅(jiān)強(qiáng)的在兒子面前說自己沒事。
我不知道,在這個男孩心中,這個世界是怎樣的,他相信這世界是美好的嗎?“世界那么的美好呀!”真的是美好嗎?從那以后我再也沒看到這父子倆。而那手中的燒餅讓我感到一絲的心酸。
我或許這輩子也無法忘卻這樣一幕,不能忘卻。這樣可憐的人在世界上數(shù)不勝數(shù),他們雖落魄貧困,但他們一樣有生存的尊嚴(yán),他們不乞討,靠自己的力量,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里謀生糊口。
每當(dāng)我經(jīng)過一家燒餅小攤販時(shí),我總會買上一個燒餅。只為遇上他們父子倆,他們的堅(jiān)忍和悲情我不能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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