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動
觸動,可能真的只是在那一瞬間……
暑假里,因為阿姨家的店鋪需要裝潢,便打電話讓父親過去幫忙,父親欣然應(yīng)允,用他自己的話說“這幾年活是越來越少了”。
我去買書,便順道去阿姨家看看。因為店面正在裝潢,門口雜七雜八的堆了許多東西,往門口一站,感覺里面更亂了,電刨等裝潢工具和一些用過的板材幾乎將屋子塞滿了,光線極暗,還充斥著刺鼻的味道,我頓時有點后悔來這個地方了,覺得簡直沒法待下去。
驀地,我的視線碰觸到了一個工人的身影,心跳有剎那的停滯。他正在刨板材,刺耳的電刨聲中,紛揚的粉塵,落在了他的頭發(fā)上、衣服上,即使戴著帽子和口罩,但還是沒能躲過白色灰塵的`散布,鬢角被染白了,連睫毛上也覆蓋著一層白灰。我驚住了,眼睛久久沒有離開他,只覺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強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因為我怕被他看到——看到會分心……
過了一會兒,他終于搞好了手里的板材,也發(fā)現(xiàn)了我,我忙迎了過去,終于可以看清他:額頭上沾滿白灰,皺紋里深深嵌著那些灰塵,白色的手和他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眼前灰頭土臉的這個人真的是老了……我究竟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他了,每天我還沒有起床,他就已經(jīng)出去干活了,晚上直到我睡覺,他都還沒回來!心狠狠地抽動了一下,淚水模糊了雙眼,現(xiàn)在的我多想抱住他。
在我的印象中,每次干完活回家,父親總會眉頭緊鎖,可從來沒有抱怨過什么,即使他真的厭倦了這份手藝活,可是為了家,還是撐到了現(xiàn)在,在外謀求更多的活計,默默地支撐著這個家。
此刻,我深深地凝視著父親,心中感到了一絲苦澀,更升起了一份堅定的信念,總有一天,我會接替他來承擔家庭的重任,讓日漸蒼老的他好好地在家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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