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哥哥的擔心
病房里有個患尿毒癥的鄉(xiāng)下女孩,名叫小小。陪她來的哥哥是個啞巴,整天掛著一臉笑容。女孩的命很苦,自小失去父母,是哥哥一手把她拉扯大的。家里錢都花光了,哥哥不愿看著妹妹在家等死,于是用自己做的小木車,一路風餐露宿,推著妹妹來到省城大醫(yī)院。
醫(yī)生被他們兄妹的真情感動,院方研究決定免費為女孩做換腎手術。這捐腎人,自然就是她的啞巴哥哥。醫(yī)生帶著啞巴哥哥去做配型檢查,一切都很順利,手術時間也確定下來。
醫(yī)生把啞巴哥哥帶到辦公室,比劃著告訴他,要把他的腎換到妹妹身體里。打了半天手勢,說得滿頭大汗,啞巴哥哥才明白是咋回事。頓時,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吃驚地望著醫(yī)生。醫(yī)生看了看他的臉色,跟他解釋說:“把你的腎換給妹妹,你妹妹就能活;不換,你妹妹很快就要死了!眴“透绺缫荒槼林氐氐拖履X袋,有些猶豫。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朝醫(yī)生重重地點了點頭。醫(yī)生高興地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回去等待。
沒想到,當天下午,啞巴哥哥就失蹤了。
醫(yī)生問小。骸澳愀绺绲降兹ツ膬毫?走的時候,跟你說什么了嗎?”小小說:“他告訴我,要回家一趟!贬t(yī)生心里“咯噔”一下,想起跟啞巴哥哥說換腎的時候,他的臉色不好看。醫(yī)生不禁皺起眉頭:“馬上就要進行手術了,他還跑回家干什么?”一切都準備妥當,就等著這個腎源了,可關鍵時刻,他居然失蹤了,而病人的病又拖不起,這可把醫(yī)生急壞了。
又過了一天,啞巴哥哥還是沒有出現(xiàn)。整個醫(yī)院的醫(yī)生、護士都知道了這件事,大家雖然嘴上不說,心里都猜到了,啞巴哥哥一定是跑了。過去,醫(yī)院也常發(fā)生這樣的事。
由于擔心小小受不了這個打擊,醫(yī)生和護士都沒有在她面前問起她哥哥。盡管這樣,小小從大家的`神情上也看出來了,她的臉上再也看不見笑容,整天只是默默地流淚。
手術時間很快就到了,這天,一個人急匆匆地沖進病房。大伙一看,居然是失蹤多日的啞巴哥哥。
小小見到哥哥,驚喜交加,迫不及待地向哥哥打著手勢問話。啞巴哥哥嘴里哇哇叫著,也比劃著向妹妹打起手勢。小小怔了怔,又飛快地用手語打出一句話。就這樣,兄妹倆用只有他們能看懂的手語交流起來。過了一會兒,妹妹突然淚如雨下,撲到床上痛哭不止。
在場的人都糊涂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手術還得推遲。醫(yī)生疑惑地問小。骸按蠹叶枷胫,剛才,你和哥哥到底在說什么?”
小小抹了把眼淚,哽咽著說:“我問哥哥回家干什么,醫(yī)院免費給咱做手術呢。哥哥說他知道,他這幾天把家里的地都種下了莊稼。怕我做手術后干不了活,劈了一天的柴,可以燒半年;還有,水缸里也挑滿水了!贬t(yī)生驚訝地問:“你哥哥為什么這樣做?”
小小臉上又是笑又是淚,說道:“我也這樣問哥哥,哥哥說,醫(yī)生要把他的腎換給我。哥哥還說,等做完手術,就把他在城里火化,包點骨灰回去就好了,拉回去要花很多錢的!
在場的人恍然大悟:原來,啞巴哥哥并不是丟下妹妹跑了,而是回家給妹妹準備好手術后的一切。他以為把自己的腎換給妹妹,自己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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