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宋詞的人漸漸悲傷
動人憾心而微痕不露。
——題記
淺黃色的封頁的《宋詞精選》靜靜地平躺在舊書櫥的陽光一角,封頁罩著一層淡淡的霧色。舊式的'版本,橫行,扉頁有黃塵的味道。
那個時候,他念“關(guān)河泛落,殘照當(dāng)樓”他念“楊柳岸,曉風(fēng)殘月”,他的手經(jīng)過哪些句子,繁體中文,停頓復(fù)停頓,喉嚨間忽掠過一度莫名的燥熱,隱隱開始舉步維艱。
城市,隨著時代的變化,香車寶馬,于它的胸膛一夜一夜輾過,高樓一棟一棟的平地建起,近危欄而倚,卻不曾見那登高臨遠的倦客,視野里,仍是樓內(nèi)瑣碎虛景。
她嘆“生當(dāng)為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她感“是否?是否?應(yīng)是綠肥紅瘦。”她憂“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徘徊著就在院子里的木椅中昏睡。欲望是一縷孤煙……
婉婉轉(zhuǎn)轉(zhuǎn),深深淺淺的低吟宋詞,讓人回憶起許多畫面。她站起身子,俯身拍了拍上衣粘住的干草,走入梧桐細雨點點,竹簾掩映著黃花般憔悴的身影,她的哀怨不只是雁過無痕,綠肥紅瘦,是面對破碎河山飄雪的人生悲切與無奈。
宋詞被她放下了,宋詞被她結(jié)束了,斜斜貼在桌面上,她因宋詞所悲傷了,因為有一滴淚珠靜靜躺在書頁上,這一頁正是其寫下的《永遇樂·元宵》,她一面懷念追憶昔日的風(fēng)光,一面又不由得因這個末世里的繁華而大起悲意。一個女子,靜夜沉吟,憂國憂民之思比男子還深切三分。
宋詞從書頁里艱難地來一次出走,選擇將身體貼在路邊的玻璃櫥窗上,它看他與她目光穿過玻璃落在櫥窗的陳設(shè)上。
它不復(fù)再渴望了,它的心靈悲傷了。
讀宋詞的人與宋詞一起,漸漸地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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