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來生
“媽媽,我們倆是有緣份的吧”。你記得嗎?媽媽,這句話可讓你高興了好半天呢。它可以算是我對你所有愛的總結了。
說來話就長了。
前年春節(jié),我們回到外婆家。兩位老人很高興,尤其是外婆。已經(jīng)兩年多沒見著面了。大家一面烤火,一面拉家常。不知怎的,談到了那年不少老人的仙逝,又談到石碑,談到石碑的價格。二老一直笑著,卻令我感到人生的辛酸。想起了一次你突然感慨良深的說,看著我一天天長大,就像是看著自己一天天變老。我當時心就顫了一下,現(xiàn)在又看見外婆,不忍又想起,終有一天,你也會像外婆漸漸離你遠去一樣離我遠去的。繼而憶起有你在時的種種好處,它們連成一條射線,以我出生的那刻為起點,這些年來從未間斷。
小時候,你是一位賢妻良母,工作出色,空閑時常用粉筆在小黑板上教我算術和習字。記憶中最清晰的片斷則數(shù)聽你講故事了。
冬天的晚上,大家早早地去睡覺,我就一個勁地湊到你身邊,緊緊的'挨著你,睜大眼睛聽《365夜》。那些神奇有趣的故事對我接近文學和愛好文學有著多么大的影響啊。時不時的,我會仰起頭來注視著你,想象著那桔黃的燈光下,是怎樣的一位偉大的母親呵。
升中學后,學習壓力大了許多。我常常一整天什么也不想吃。當時可急壞了你和爸爸。不過,都說母女之間是心有靈犀的。每當我感到饑餓或口渴時,還沒有用言語表達,面前就會出現(xiàn)松軟的面包或是香甜的桔汁──都是我最喜歡的?荚図樌Y束后,爸爸開玩笑說:“這不僅是考學生,也是考家長嘛?茨銒,一個月就老了好幾歲似的。”
又是升學考試,這次是中考?蓩寢屇銋s得了腸胃病,身體很虛弱,看著你一天天瘦下去,我擔心卻又無能為力。而你不但像以前一樣操持繁瑣的家務,還得清早起來為我做早餐,晚上陪我到半夜,真是太辛苦你了。媽媽,還記得嗎?那次你來學校接我,夕陽映在你的頭上,反射出一縷縷刺目的銀白。
我明白我的幸福,它像鮮紅的水蜜桃,在袋子里擠得滿滿的:健康的身體,清爽的外貌,優(yōu)良的成績,有許多的朋友,有明確的目標,可愛的動畫,衣食無憂的生活……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那是透過亮晶晶的果肉,隱隱約約看見的許多心形東西: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最細心的保姆,最周到的管家,最耐心的老師,它像是桃核,更像是你的影子。
如果有來生,我想許個愿:我愿來生做你的媽媽。我會給你講故事,教你算術、習字,給你買面包和桔汁,陪你學習到深夜。我會深深地愛著你,就像現(xiàn)在你愛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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