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散文
沒有多少音樂細胞的爸媽,生了個喜歡歌舞的女兒,那就是我。
五歲時,我第一次登臺演出,剛出場看到坐在主席臺的爸爸,嚇的扭頭逃回后臺。老師費了好大勁才把我趕回臺上。但是,從那以后,無論臺下多少觀眾,我再也不怯場了。
那時候,對于唱歌跳舞,與過年過節(jié)一樣的興奮,感覺自己就是一只穿著花衣的小燕子,飛翔在春風里。
節(jié)日演出,或是為某個單位慶祝剪彩,在那一窮二白的年代,學校的宣傳隊成了必不可少的主角之一。演出過后,老師給我們發(fā)幾塊單位買的糖塊,我們會稀罕地舍不得吃,拿回家去顯擺,并把糖果紙細心地用手撫平,夾在書本里。沒事的時候,一張張地欣賞那些糖果紙上的花紋圖案,也是一種享受。雖然時代不斷進步,雖然現(xiàn)在的糖果包裝光怪陸離、紙醉金迷。我敢說,它卻失去了往年的那種樸素美。對于孩子來說,已經(jīng)沒有了當年的那種吸引力。
已經(jīng)忘了那時學校宣傳隊的導演和服裝設計者,現(xiàn)在想來,那是很費了一番心思的。舞蹈動作的優(yōu)美,服裝的艷麗,在那個時代的縣城已是首屈一指。至今我還清晰地記起許多舞蹈的動作,以及一些服裝的式樣。
到了六十年代末,又一次在宣傳隊過了一把癮。從城里下鄉(xiāng)的我并且當仁不讓地做了“導演”,連導帶演。沒有劇本,我們用流傳的小調自己編一些本鄉(xiāng)本土喜聞樂見的事兒來演唱。憑著收音機里聽來的流行紅歌,轉教給別的隊員,憑著看來的一些動作以及啟發(fā)而來的靈感編導動作,也還蒙的過那些鄉(xiāng)民。但是樂器可就糟透了,只有兩把二胡和一支笛子。我們沒錢置辦行頭,好在那個紅、黃、灰基調色的年代,有一根紅綢、一本紅寶書、一把葵花扇、一身軍便服,一切OK。剩下的就是就地取材。一撮頭發(fā)做的胡須,一桿借來的煙袋,一件從老太太身上脫下來的偏襟藍布褂兒……兩把調羹也可以捏在手心當做樂器敲擊出清脆的聲響。
那時的我,真正是心在飛揚。跳起舞來的'那種莫名興奮,那種激情無法言喻。兩根長長的辮稍兒上,兩個蝴蝶結也在歡快地起舞。
時隔四十多年,那些原本靈活的肢節(jié)也僵硬了這么多年。心里始終有著想再跳一把的沖動。無奈不能丟下老伴兒一個人在家打盹兒,只好眼巴巴地看著那些夕陽中的老太太們且歌且舞,聽那腰鼓咚咚敲擊著心中的遺憾。
十來天前,偶然的一次加入晚飯后的跳舞人群,我又找回了我自己。十多支舞曲,開始是那么生澀,只能跟在后面張牙舞爪的模仿。不過三天,已經(jīng)完全的投入,能夠跳的很好。
兩小時的跳舞,不僅強迫自己離開電腦,而且在那輕歌曼舞之中感覺了自己久違的青春又一次煥發(fā)。
如果童年時的歌舞是一種無憂的爛漫,青年的歌舞是一種時代的激情,那么,進入夕陽的歌舞有如一枝點著的蠟炬,燃燒著黑暗,驅趕著寒涼,盡管最終只剩下跌落在蠟淚中的灰燼,但她畢竟曾經(jīng)燃燒過跳躍的激情,曾經(jīng)用微弱的光和熱為生命帶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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