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收麥散文
又到了小麥成熟的季節(jié)。金燦燦的麥浪席卷著大地,蕩漾在人們的心里。
今年麥子灌漿早,成熟也比往年早了一個星期。熟知物候的老簡也開始早早準備,磨鐮刀,備麻繩,等一切準備妥帖后,夏收正式開始。
老簡家的麥地總共有十畝左右,五畝梯田,五畝水田。水田位于平川上,以前七八月份山里發(fā)洪水可以漫灌,現(xiàn)在政府為了確保下游村莊的安全,洪水只能在澗灘里肆孽著,咆哮者,水田有田無水。今年麥子長勢喜人,收成自然不錯。老簡拽了一把麥穗,揉揉放進嘴里,嘴吧嗒吧嗒的組嚼著,享受大自然的恩賜,不由地心頭竊喜。
“老簡,你家的麥子長的咋樣?”隔壁王老二站在陌上大聲叫喚著。
“還行吧,比去年好。”
“老簡,你就偷著樂吧。準備啥時開鐮?”說到這里,老簡心里翻了熬煎。兩個兒子全不在家,一個上學,一個打工。往年都是親朋好友幫著忙,欠人家的太多了,今年說啥都不能打攪人家了。
開鐮在農村意味著好收成,村里往往舉行非常大的`篝火盛會。天一抹黑,村民們不約而同地全聚集到麥場上,嘴上說著,臉上笑著,各個精神抖擻。隨著村長一聲“點火”,火苗呲呲的往上冒,火柴窸窸窣窣的響著。人們圍著火堆蹦著跳著,扯著嗓門喊著,歲月凝聚的辛苦早已拋入云霄。
老簡沒去,蹲在自家的平房上吧嗒吧嗒地吸著旱煙。望著麥場烈烈的火焰,歡樂的人海,老簡心里正在為開鐮的事發(fā)愁著,愁結百心。
人們歡樂的在自家地里舞鐮飛刀,揮汗如雨,老簡獨自默默的下地,孤獨地身影在麥浪間此起彼伏。
村里組織了互助組,自愿加入,互幫互助。村里的人都不愿意和老簡互助,原因很簡單,老簡家地多勞力少。老簡一個人忙活著收割。別人家一星期就忙完了,他家的麥收估計的二十天。
隔壁王老二拿著鐮刀來了,老簡激動地一時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站起身嘿嘿的笑著,露出兩顆黑黑的大門牙。鐮刀在老簡的手上跳躍著,飛舞著。
忽然有一天烏云滾滾,大雨將至。人們紛紛結束收割,只有老簡還在地里忙活著。
“老簡,天快下雨了,你還忙著。”
老簡也不做答,手里的鐮刀揮舞得更快了。
虛驚一場,老簡對著驚惶的人們笑了笑。
人們依稀還記得大躍進時期,天還是那樣的天,人們躲閃著,只有老簡和老伴還在地里揮舞著鐮刀,揮灑著汗水。老簡含著笑,對著天高喊“天不會下雨的。”
天果真沒有下雨。
以后老簡在賣場曬麥子,人們也曬,烏云來了,看看老簡,烏云走了看看老簡。
老簡成了大家的“眼中釘”。
每年麥收季節(jié)人們盯著老簡比親人還親。
一個麥浪翻來帶走了老簡,老簡走了,帶走了人們對老簡的希翼。
老簡是含著笑走的,村里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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