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書信的時代情感散文
大眾傳媒,拉近了時空,地球成為一個觸手可及、近在咫尺的“小村莊”了,日本剛剛發(fā)生地震,五分鐘內(nèi),全世界都知道了。想和朋友交流,或一個電話、或一個短信、或一個視頻,立馬搞定,省時、省事、省力。時空是近了,情感交流卻遠了。那個書信的時代,人們把真摯的感情,填滿信紙,讓自己的感情,在書信中奔放,火熱的情感,在書信中燃燒,讓友情升華。
八十年代,我畢業(yè)后分配到巴山深處的鎮(zhèn)坪縣,那是一個山清水秀,風景綺麗,四季分明的好地方,風光最美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偏僻的地方,我任教的學(xué)校,交通不便,信息閉塞,學(xué)校無電話、無電視,郵遞員每周只來兩次,學(xué)校只征訂了一份《安康日報》,那一張報紙,被我們翻來覆去地讀,就連報紙縫隙的“尋人啟事”也能背得滾瓜爛熟,學(xué)校里每月輪回讓縣放映隊放映一次電影,精神生活極為貧乏的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盼信、讀信、寫信。
那個時候,和我書信來往的有我的同學(xué)、老父親、“準妻子”每個周都要收、回到四五封信,那種盼信的滋味,既難受又幸福,那綠色的使者——郵遞員,就是我的精神天使。“葉坪”工作的朱君,是我的摯友,每周必有書信來往我們在信中,談理想、談工作、談人生,透過信紙、透過滾燙的感情,彼此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聲,看到彼此的微笑。張君在部隊服役,他軍訓(xùn)時累的'爬不起來,也要躺在床上給我寫信。他要考取軍校,他寄來厚厚的數(shù)、理、化試卷,我一道道做好,加上我的鼓勵和祝福,一同厚厚的給他寄過去。
老父親每周的來信,一封不少,那一封封薄薄的信,包含著沉甸甸的愛和鼓勵,在信中,我看到了白發(fā)蒼蒼的母親,在烈日下勞作,看到了微微駝背的父親,起早貪黑地耕耘在三尺講臺上。我給老父親回信的時候,淚水常常打濕信紙。
“準妻子”的信,有時候是一周來往兩封,在熱戀中的青年男女,都是激情燃燒的詩人和散文大家,我和“準妻子”之間那種盼信、讀信、寫信的焦急心理和幸福的滋味,現(xiàn)在還回味無窮。在樹林里撿拾一片血紅的楓葉,也讓我傷感萬千,把自己的感受,寫進信中,再為楓葉配上一首小詩,一起夾裹在信里,郵給她。她立即會把淚水打濕信紙的信,給我郵來。我的學(xué)校門前有一條奔流不息的小溪流,周末的夜晚,坐在深潭中的磐石上,一輪明晃晃的圓月跌進深潭里,我思鄉(xiāng)和戀人的情愫,也跌入深潭里,讓“嘩嘩啦啦啦”的溪水,一同流向遠方。我就會在信中,夾上一縷月光,讓遠方的她,也有一塊晴朗的夜空。
我和“準妻子”的書信來往,我編輯成小冊子,書名叫《愛的足跡》,分為上、中、下三集,上集為《初戀的感覺》,中集為《愛的傾訴》,下集為《燃燒的激情》,可惜的是,搬了幾次家,那個寶貴的冊子丟失了。
感謝那個寫信的時代,她讓我的頹廢的精神生活,變得如此精彩;感謝那個寫信的時代,她讓我和朋友的心,更加貼近;感謝那個寫信的時代,她讓我的愛,在信中釋懷;感謝那個寫信的時代,她讓我的激情永恒在胸中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