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長沙經(jīng)典傷感散文
我有個朋友,后來他走了。
但我還是很想他。
近日是陰雨連綿的,白天時,水汽低沉,飄在空中,壓在矮山上,長久不散。
南方一遇這樣的天,就是極其寒冷的,小區(qū)新種的草皮,怕是挨不過早上的霜。
深夜,停電。
我裹著被子在沙發(fā)上,想起了些什么,打開手機的照明燈,找來那本日記,看著。
高中之后他去了北方的中原。因為他愛文學(xué),讀歷史,寫詩詞。
而我,留在了湖南。我不知道我喜歡什么,只是因為這離家近些罷。
前些時候他回來了,到了長沙。
朋友問我近來可好?問我是否記得他?問我說他回來了,不知道該不該走。
我說近來安好,我說亦如當(dāng)初,我說那你干脆回來吧,相散已經(jīng)七年了。我在江邊等你。
正是秋起時,我與他走在江邊,白色的蘆葦順著風(fēng)倒,如輕柔的鵝毛,鋪滿了江岸。
蘆葦?shù)慕斩掚m是枯黃,可那白絮,亦如新生。
走在江邊,看橘子洲頭,偉人的雕塑,不禁的讓我想起那首沁園春。與他說起時,他卻說他想起的是,雪。
記得很多年前和他相約去馬王堆漢墓看看,只可惜恰逢博物館閉館,我倆晚來了一天。
那時候是仲夏,我與他去了岳麓山,他說應(yīng)該秋天再來,那樣才能看到紅葉,才能感受到楓林晚。才能,我說無所謂的瞎想,長沙的落葉,是在冬天。他本想與我爭辯的,后來又沒有說了。
那也是最后一次旅行。
在江邊進了一家餐館,點了個火鍋。等著上餐的時候。我與他說:我討厭兩種事情,即吃飯的時候大談養(yǎng)身,喝茶的時候大講茶道,前者實在有些掃了興致。后者的道應(yīng)在心中。
他看著我,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讓我不知道他是贊同,還只是表明:他有在聽。
等到鍋底做好,下料,欲食之時。他深吸一口氣,嗅足了這辛味。說:果然還是這鮮紅最是合我口味。惦念這口已經(jīng)好久了。
兩人都不多言,只是單單吃著。時而挪下盤子,涮下食物。
時而對個眼神,碰下酒杯。
辛麻感刺激著口腔,一口啤酒下去如同澆滅了正在焚燒的火焰,嘶嘶聲音回響在耳邊,好不痛快。
食物是人幸福感的最底層,但它既容易滿足,感覺又最為強烈。
午餐過后。我說最近博物館開館了,要不要去看看。
他說不用了,當(dāng)時沒有遇到的,那就成為遺憾了,再去也挽回不了什么。
于是我與他去了古城墻,天心閣。幾經(jīng)修繕,然后做舊,城墻雖已不是原來的了,
但精神依舊附留在這幅新的軀殼中?偹闶墙o后人留了個念想。
我走上前去,這古墻上長過青苔。只是這個時節(jié)已經(jīng)枯敗只留下一些痕跡。
他說他撫摸這墻,是聽到了陣陣嘆息,
故國那一場烈火之后,在廢墟上家國殘破的嘆息,叔張在這城破身死時,感慨時事不可逆勢的嘆息。
賈太傅風(fēng)塵仆仆而來,站在此處眺望失落的嘆息。任他塵埃掩沒,也抹不去那一聲聲嘆息。
他說他最近看了世說新語,有一篇中說到:舉目見日,不見長安。
我看著他,不解其意。
而他一轉(zhuǎn)身,盡是滄桑。
夜里與他去排擋,吃小龍蝦,這個時候小龍蝦已經(jīng)不再肥美,我倆皆不盡興。結(jié)束了這一天的行程。
回到小區(qū),望著江邊夜色,燈火闌珊如舊,由他風(fēng)塵霜霧。
合上朋友的日記,心中想了很多。
那年我將他殺死,不曾想到他會重生。
又是年末,人越來越少。
終歸來說,長沙還是座孤獨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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