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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xiāng)村的夜晚散文
閑云月悠悠
星移幾度秋
簫聲幽咽誰生怨
鄉(xiāng)村舊事
憶且漫漫
多少往事彷徨夜
影如煙
淚無語......
曾是傷心地
欲訴何人聽?
難回首
思之淚千行
碧云伴月問蒼茫
何似在人間
蹉跎了年少
迷惘人......
鄉(xiāng)村的夜晚
街面上涌動的人群逐漸稀疏了， 路燈亮了， 喧鬧一天的城市在華燈明滅中漸漸安靜下來了， 遠處街面隱隱飄來美妙動聽的樂曲， 舒緩. 悠揚......
依偎在窗前， 欣賞著都市霓虹燈的閃爍， 抬頭望著星空， 傾聽這低沉的旋律， 情不自禁地也執(zhí)一桿長簫， 合拍著窗外傳來的絲絲樂曲， 攏圓唇， 讓思緒合著呼吸從唇齒間流淌出來， 流成洞蕭上的微風， 化成漫天輕霧， 化成天邊晚霞的詩意， 化成山間小溪潺潺水流聲， 遠去......
風, 在炙熱的城市上空輕輕地拂過， 月光灑落在地上， 發(fā)出淡淡清光和街道的路燈相映， 道旁梧桐樹葉在夜風中嗶嗶發(fā)響, 一曲《小放�！访耖g小調， 樂曲隨風在星空和樓宇中流淌， 歡快的旋律撥動人的心弦， 如癡如醉， 心魄已融入這優(yōu)美的曲調, 在這都市上空蕩漾， 直到遙遠的天際......
時光倒流仿佛回到了四十多年前， 月光也像今晚一樣， 淡黃色的光亮飄落在蛙鳴的稻田， 灑落在幽靜鄉(xiāng)村農家小院。 不滿十六歲的我下鄉(xiāng)插隊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被分配到邊遠縣的僻壤小村莊。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成了我人生新生活的開始。
在這里夜晚照明使用的是煤油燈和蠟燭. 夜, 對我這個未成年的半樁小伙來說還是充滿了孤獨和恐懼, 在多少個不安的夜晚中, 強制自己慢慢適應了這里的一切, 這是當年現(xiàn)實生活中刻骨的情景之一。 一天的勞作后, 我和大多數(shù)村民一樣, 早早靜靜地躺在床上。 寧靜的夜晚， 月亮已懸掛在西窗， 熾熱慢慢退去， 微風帶來絲絲清涼， 我享受著一天中難得的涼爽。 窗外， 柳枝在夜風中搖曳， 發(fā)出輕輕地颯颯聲, 屋檐下草叢里蛐蛐求偶的歡叫聲， 遠處傳來稻田里時起時伏的蛙聲， 時而伴著一兩聲狗叫聲。 在我的聽覺中逐漸地演繹轉化成了三重唱四重唱。 風聲, 樹葉聲， 蛐蛐聲， 蛙聲， 狗叫聲組合出了人世間最動聽的"小夜曲”。 這可能是最原始的鄉(xiāng)村之夜的交響樂吧， 組合的多么地妙啊......。 我甚至覺得能和當時在歐洲流行的四重唱《藍色多瑙河》諧美。 喜愛音樂的`我這也是一種無奈的心靈洗禮和苦澀的享受。
常常在夜里回想著從溫情的家園來到這遙遠鄉(xiāng)下插隊的光榮歷程， 父母， 兄弟， 學校， 老師， 同學， 鄉(xiāng)民... 一幕一幕呈現(xiàn)在腦海。 在這遠離現(xiàn)代文明的窮鄉(xiāng)僻壤, 和貧下中農爭土地, 爭口糧, 接受再教育。 雖然遠離了學校的彷徨， 遠離了親人們的不情愿， 遠離了父母無休止的思念。 親人的無奈和我無盡地對親情的期盼。 為了在這里生存, 一且嬌柔傷感都需要暫時放下， 放下生命中所有的懦弱， 收斂了骨子里所有的恐懼， 藏起了內心中所有美麗憧憬和向往, 在朦朧的意識中走進了不該過早進入的人生。 一支人生惆悵的曲子， 就這樣在思念彷徨中開始, 在悲涼中哀嘆。 如霧一般的迷惘蒙住了視覺, 靈魂在這飄渺的 “鄉(xiāng)村交響樂” 樂曲聲中無望地掙扎 ......
這里民風淳樸, 村民們對我都很好, 在田間地頭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辛苦勞作中, 他們手把手地教會了我用牛犁田, 耙田, 學會了撒種, 種麥, 學會了插秧, 還在分給我的自留地里幫我種上了高粱, 秋后一斤高粱可以在酒廠換一斤大米啊。 我初次品嘗到了生活的苦與樂， 第一次正真曉得了生活的艱難。 知道了我們的父輩生活的不易。
六十年代末的邊遠鄉(xiāng)村， 沒有電視， 沒有娛樂， 也沒有喧嘩。 人們每天朦朦亮就要下地耕作， 吃過晚飯后大都早早上床睡覺了。 夜， 除了偶爾的狗叫聲外， 靜的出奇。 每當有月光的夜晚， 村民們都走進夢鄉(xiāng)時， 靜謐夜空就傳來了悠揚的二胡聲， 曲調悠長而悲涼， 如訴如泣， 透過夜的黑幕， 向空曠的田野擴散。 透過土墻的縫隙， 鉆進每一戶熟睡鄉(xiāng)民的家中， 攪動著他們帶有笑意的夢境， 撥動著他們平靜向往幸福的心弦。 村民們早已習慣了這多年的日復一日的月光之夜。 幾次我好奇地披衣悄悄出門想看個究竟， 二胡聲卻突然嘎止， 可能是我不小心弄出了響動， 驚動了演湊者的緣故。 聽村民們說， 拉二胡的就是我的房東， 讓我不要去打攪。 房東年齡將近七十歲, 是村里的五保戶, 高瘦, 頭發(fā)稀疏灰白, 說話語速快而響, 步履穩(wěn)健, 左眼有輕微地白內障。 是生產(chǎn)隊耕牛伺養(yǎng)員, 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牛舍, 家里很少能夠見著他, 兒子因意外逝去, 老伴傷心過度也追隨孩子離開人世。 老人拉一手好二胡。 每當月明之夜都會在村外伺養(yǎng)棚小樹林邊, 用二胡來抒發(fā)心中的失親之痛和生活的孤獨悲情。 老人很倔, 村里的孩子大都不去招惹, 因為我喜歡音樂, 加之時日, 慢慢和房東老人熟悉起來, 逐漸和他能夠訴家常, 隨之成為要好的忘年交。 和他相處的幾年時間, 我從他那里學會了 二胡.吹蕭的基礎技法。 這也是我下鄉(xiāng)期間受到的唯一高雅藝術的熏陶。
寧靜的鄉(xiāng)村夜晚， 每每與如泣如訴的二胡曲子相擁而眠， 心靈早已化作一串竄音符， 在夢里飛翔， 飛翔……. 那潺潺流水， 風拂垂柳， 低回輕柔而又嫵媚多情。 細細再聽， 只覺天高云舒， 海平浪靜， 令我郁悶心胸豁然開闊。 每到這時我的靈魂已飄出軀殼， 在一絲絲， 一縷縷的旋律中， 裊裊婷婷， 飄起， 散逸， 又飄起, 曠野蒼茫， 思念渺渺, 游蕩在夜空之下....... 婉轉的曲調誘惑我心神漸入， 驀然， 又把我的靈魂拋撒在暗夜的深邃中……
在自我陶醉的欣賞中睡意漸濃， 夢中回到了自己的家園， 和同學, 和兄弟在無拘束的嬉戲， 依偎在父母和親人的身旁， 享受著溫馨和愛憐。 十五歲剛出頭的我， 實實地不想就這樣長大， 不想遠離親人， 不想來到這艱難孤寂的前途茫然的陌生環(huán)境。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我， 外面?zhèn)鱽砩a(chǎn)隊長催促我起床下地干農活的叫喊聲。 這時天才朦朦亮， 我睡眼惺忪地爬起來， 發(fā)現(xiàn)在夢中哭泣的淚水已把枕邊濅濕一片， 嘴里還喃喃地叫喊著媽媽什么的......
下鄉(xiāng)插隊的時光在朦朧中煎熬， 無休止的彷徨伴隨我一天天長大。 那往昔的傷感， 留下憾事無數(shù)。 那沉淀在心底的痛， 還久久不能釋懷。 隨著歲月的蒼老， 心靈還是那樣的迷惘, 逝去的過往已成為遙遠的記憶, 在一聲聲地嘆息中, 不知不覺花開花落, 又是幾度秋.... 誰在月夜歌流觴？ 問星星不語, 唯有, 遠處蛙聲鳴不停......
問世間， 往事知多少？ 回望滿目是滄涼。風蕭蕭， 寄離愁， 人生幾多憂?
星月伴， 洞簫韻悠悠， 錦瑟之殤漫心頭。怨華年, 珠有淚, 枕寒莊蝶去。
借此文懷念已逝去歲月，美好和幸福定會伴隨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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