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中那只花貓
我是否有踩著墻邊的磚頭去勾鄰家第一顆酸李?我是否有踮著腳尖朝墻頭小憩的老貓咪咪地叫?我是否有蹲著偷看老奶奶蒲扇上那只耀武揚(yáng)威的瓢蟲?那些個事是否真的沐浴在陽光下,還是我腦中一閃而過的幻境?不管如何,我始終記得我懷中那只花貓。
我仿佛又回到那個秋日,那個躺椅邊,懷中仍是一只花貓。太陽光射得人睜不開眼,高大的梧桐、矮矮的楓樹立在路旁,地上鋪滿了葉子,楓樹的紅葉,黃葉,梧桐棕色的枯葉,淡綠的新葉,陽光灑在上頭它們變成了橙色和黃色,亮亮的,暖暖的。
我抱著花貓走過那段嘎咕嘎咕的路,花貓瞇著眼,不吵也不鬧,慢悠悠地在搖著它那條花尾巴,尾巴蹭過我的白襯衫,癢癢的。
路的盡頭在很遠(yuǎn)的地方,遠(yuǎn)到我也不知道通向何方。但我依稀記得岔路口那個老屋,還有那扇從未推開的門。
現(xiàn)在我好像又站在那個門口,懷中仍是那只花貓。高高的木門,高高的木欄把門里封得死死的,我踮著腳也看不到那棵將枝丫伸出木欄的老榆樹。可那門好像只要我用力一推,就會打開,可里面是什么呢?老榆樹是否還在呼吸?可我從未見過它的新葉,里頭是否有一個躺椅?可我從未聽過躺椅搖晃的聲音。我看了看腳邊銹在土里的鐵鎖,才反應(yīng)過來這早已是廢棄的老屋。
我還是忍不住停下?lián)崦ㄘ埖氖,去推那扇木門,花貓不安地咪了一聲,金色的.豎瞳盯著我按在木門上的手。
咿呀——
木門上的灰塵和枯葉簌簌地撒落下來,懷中的花貓 喵嗚一聲,蹬開了我的懷抱,跳進(jìn)一片橙黃色中,我卻分不清哪個是貓,哪個是葉。
我又踩上那段嘎吱的路,卻再也找不到懷中那只安分的花貓。這到底是我的夢,還是誰偷走了我童年的那只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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