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的笑容
有人說,一個女人深愛著一個男人,三世不得善終,最后一世,她決定做他的女兒。你是否也欠下了我這三世的債?
“爸,我走不動了,腳好像腫了。”我放下肩上的包,對著走在前面不遠(yuǎn)處的你喊道。我想,我的聲音應(yīng)該很響吧,要不然,你怎么會那么快轉(zhuǎn)過身,向我走來?
你提起我放在地上的包,扶著我坐到路邊樹陰下:“歇歇吧!”說著,蹲下身,解開我的鞋帶,脫下我腳上的鞋,用你那寬大的手掌輕輕揉捏著我的腳掌:“唔,是腫了。”我歪著頭,狡黠地看著你:“爸,你不嫌我的腳臭嗎?”你抬起頭,愣愣地看著我,忽然,眼角漾起層層漣漪:“哈,哈!再臭那也是我女兒的.腳。”滿口斑駁參差的銅牙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那嘴角勾勒出的弧線與樹縫間投下的陽光織成光影交織的暈圈。
你背著我,“咯吱,咯吱”地走在鋪滿金色銀杏葉的街道上,我用胳膊勾著你的脖子,小小的背包在我胳膊上晃呀晃,一次次畫出你的笑容。
渾身滾燙的我被送進(jìn)了醫(yī)院,在滿眼的白色中,我腦中一片渾濁?粗恐械乃幩坏蔚温湎,順著透明柔軟的管子流入我的身體,我漸漸睡著了,夢中,那滴落的藥水仿佛是你滾落的淚珠。
不知睡了多久,窗外路邊的燈已經(jīng)亮了,橘黃色的燈光繞滿了小小的窗戶,我睜開眼,你還在床邊坐著。“爸。”我輕輕叫了聲,你仿佛被驚醒了,連忙站起身,摸摸我的額頭,“舒服些了嗎?”我點(diǎn)點(diǎn)頭,又叫了聲:“爸。”你疑惑還緊張地看著我:“是不是還有哪兒不舒服?”我搖搖頭,不好意思地說:“我肚子餓了。”你欣喜得將皺著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來:“知道餓就好。知道餓就好!”
仿佛是眨眼間,你就買來了大包小包的吃的?粗夜墓牡娜鶐停銤M口的黃牙便肆無忌憚地展現(xiàn)在耀眼的燈光下,嘴角劃出最美的圓弧。
你是否是欠了我這三世的債,所以今世要一一還清?為了感謝你的笑容,就讓我牽著你的手,充滿感恩地陪你走過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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