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田野散文
臘月二十八,被召喚回老家給老人祝壽。壽星是我家大娘,年齡已到了90歲。70歲那年,她因腦梗而半身不遂,癱瘓在床,在床上大娘度過了她20年的每一天,我為大娘頑強的生命力所感動!趴在大娘的面前磕了三個響頭,每一個頭都是磕在地板上,咚咚有聲,以此來表達我對大娘的尊敬!
中午吃飯,大娘只吃了一小塊蛋糕、一小碗面條(長壽面),然后人們就別她而去,圍著酒桌狂歡去了。
我與幾個年齡相當?shù)睦媳碜谝黄,菜肴豐盛得在桌子上壘成了“塔”,一桌人連四分之一也消費不掉。農(nóng)村的酒席更多的是做給別人看的,為的就是一個體面排場。喝到一些人開始胡言亂語之時,我悄悄地離開了桌子,悄悄地一個人來到了故鄉(xiāng)的曠野里……
田野廣闊得望不到邊際,眼力所及處只是一些散落的村莊,沒有裊裊的炊煙,只有一些蕭索的樹木掩映著農(nóng)家樓房的白墻,依稀著,朦朧著……陽光很好,天上沒有云,只有藍藍的天,冬日的風在午時的陽光下,也失去了威力,變得溫暖而柔和。
偌大的曠野,只有我一個人,我肆意地溜達著,踩在小路的荒草上,軟軟的,踩在過冬的土壤上,軟軟的,踩在墨綠的麥苗上,軟軟的……不管踩到哪里,腳下總是軟軟的。我的整個故鄉(xiāng)都是軟軟的,12點鐘的陽光已經(jīng)是溫暖如春,再加上幾杯酒的作用,我的渾身都在發(fā)燙,扯開襖襟,任冬日的風吹拂,心里暖意無比。故鄉(xiāng)是柔軟的,故鄉(xiāng)也是溫暖的。柔軟而溫暖,這不就是投進母親懷抱時的那感覺嗎?
我的'母親與大娘是同歲,都屬馬,但是我的母親62歲就去世了,如今離開我們已經(jīng)足足28年了。清楚地記得,母親在我懷抱中咽下最后一口氣的時候,我仿佛墜入了一個無底的冰洞,渾身發(fā)冷,眩暈飄忽,如水中的浮萍,似空中的飄絮,好像有人突然把我腳下的根給切斷了,從此我就成了一個流浪者,再也沒有我這個作為孩子的“家”了。
今天給大娘磕頭,有一半是磕給我母親的。磕頭時,不時地在想,假如母親還在,今天她也該“慶九十”了。然而,母親不在了,把我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了這樣一個曠野里。
很遠很遠處,有母親的墳在那里。給大娘磕頭前,我去過那里,母親的墳頭已是荒草連連。趴在母親的墳頭,我沒有流淚,感覺曠野的風也變得暖暖的,嘴里喃喃地說:“娘,今天是臘月二十八,我來給大娘‘慶九十’來了,您要是還在,今天也該‘慶九十’了……”然后,把母親墳頭的荒草一一拔除。
遠望母親的墳頭,心里傷傷的,也是暖暖的。一個人在曠野里,周圍一片寂靜,除了風,什么也沒有,但是有母親的墳頭在,我就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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