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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隨筆散文
1.尋找永利街
早上,空氣有點潮濕,包括遠處的樹木,腳下的站臺遠處,一個紅色的LED提示燈箱不停地顯示我即將要去的地方。這種重復(fù)的感覺讓人焦躁,嘴角前天長出的疙瘩,此刻要開放如花了。站臺上的人并不多,身邊有個胖胖的姑娘在看報紙,很專注的樣子。在她的另一邊,是一個碩大的拖箱,硬質(zhì)的,邊角有許多白色的劃痕。她一直在認真地看一份報紙,一張看起來的報紙。標(biāo)題字號很大,中黑體,《理想主義者要學(xué)會如毒蛇般糾纏》。這會是一篇什么樣的文章呢?勵志嗎?“如毒蛇般糾纏”,我記得這是魯迅說過的。此時此刻,這姑娘站在她理想的出發(fā)點,感受“高鐵”呼嘯而過,再捧著這個碩大沉重的標(biāo)題,恐怕已經(jīng)有點暈菜了。
理想對于一個涉世未深的人到底有多重要呢?
實際上,這個城市并不知道我一直在尋找一條叫永利街的地方。每一幢建筑都安靜得像一條干魚,直立地懸掛在那里。相較那些密集的路標(biāo),路與路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小了,小得幾乎是可以忽略的。那些路,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讓我想起波浪或者長發(fā)之類的東西。去那條叫永利的街上逛逛,這個想法固執(zhí)得出乎我的意料。很早開始,我就愛逛街,特別是那種充滿平民生活氣息的小街巷。逛街也許就是我的理想。這種理想起源于上世紀(jì)的七十年代,那時候,我的父母親都很忙,熱愛工作,當(dāng)然,也熱愛在下班后教育我?蓱z的我,從小自尊心就比身體強,不想聽嘮叨,寧愿直接選擇被打。所以每次被打前或是被打后,小鎮(zhèn)的文星街上都會出現(xiàn)一個忿忿地梗著脖子走路的孩子。長期以來,小鎮(zhèn)居民對于我的印象就是,沒理想,對未來沒遠見,喜歡瞎逛。其實,他們不知道,我對于那個鎮(zhèn)子的親切情感,都來自一次一次的毫無意義的閑逛。當(dāng)然,對于鎮(zhèn)子里的許多信息,我掌握的也比他們多。比如沈家巷墻角的蝸牛,河邊的白鵝,洗衣服的碼頭,擔(dān)水的碼頭,濕潤的石板,熏燒店里豬頭肉,大有藥店的鐵滾子,唱道情的瞎子。我想有足夠的興趣,保持我每一次逛街的姿態(tài)。
對于永利街的尋找,其實就是文星街閑逛的延續(xù)。源起僅僅是我的一個猜想。在一個中秋節(jié)的晚上,我裝了一褲兜的菱逛街,菱是邵伯湖里的,很粉,每一個角也都堅硬,戳著我的大腿。那唱道情的瞎子,當(dāng)時就坐在大有藥店門口的石臺上,他說,他在看月亮。我問他,還有什么街比我們文星街更好,他說我唱給你聽吧,“老漁翁,一釣竿,靠山崖,傍水灣,扁舟往來無牽絆,沙鷗點點輕波遠。維港蕭蕭白晝寒,永利街上斜陽晚。一霎時,波搖金影,猛抬頭,月上東山!蔽矣謫査,維港在哪里,永利街在哪里,白晝又怎么會寒呢。他笑,你當(dāng)然是知道的?墒,我真的一無所知。但我是相信他的,瞎子總是那么地安靜。我相信安靜的人。那時,我不知道,天底下有比文星更大的鎮(zhèn)子,還有比茱萸灣更大的水。
從一個以城市為名的大學(xué)出來,天又開始下雨了,我依舊無法控制自己對于永利街的興趣,我沒有解釋原因,圖圖顯然也不在乎我為什么要去,他拿了張快要斷裂的地圖,興致很高。那個快要斷離的部位,屬于一片深深的海洋。圖圖不時地揚起他的手,于是,那片海洋便會分裂開來,像摩西逃離埃及時的顯靈。他想先去看看關(guān)帝廟,關(guān)公一直是他的偶像。他冷靜而且堅決地走在前面,像一個真正的探馬。對于按圖索驥,我們還是不太懂得方法,而且太多隨意,所以路線規(guī)劃混亂不堪。但這種隨意也有好處,不經(jīng)意間,多看了幾條山路。我很想知道,在一個小鎮(zhèn)的街上閑逛,與在一個大城市的街上閑逛的差異。這是一座人口密度高達2萬人每平方千米的城市,此刻,如果大家同時都出門,雨傘還能打開嗎?
永利街,在哪里呢,問了好幾個人,都不知道。后來有個知道的,但又指不明白。人與人的溝通,除了語言造成的隔膜,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是什么,還真的總結(jié)不出來。
沒人知道永利街,我甚至懷疑永利街存在的真實性。
在一個三岔路口,我問了一個長了林子祥胡子的工頭,他當(dāng)時正在對手下人布置工作。他看了看我,努了努嘴唇,又揮手指著一個小伙子說,跟他,跟他走好了。有神護佑,我聽懂了這句話。于是,我們跟著那位穿了施工背心的小伙子,從山上垂直般地拾階而下了。繞過幾條轉(zhuǎn)折的小道,甚至感覺穿越了一棟什么建筑,雨水淋濕了那人背心的上半部分,往下,邊緣模糊,但浸濕的纖維絲毫沒有停滯,它們分多路下行,吸吮,吞沒。路邊有巨樹,綠地,包括那人的后背,都發(fā)出沙沙的聲音,像春天的蠶。文星街上,是沒有人養(yǎng)蠶的。養(yǎng)蠶的人家,都住在文星橋的南邊。橋下的河是與茱萸灣通著的,那些拖船都從南岸的一個岔口游向長江。養(yǎng)蠶人家都有桑田,密實豐厚的葉子,鋪在后面的田里,也是一種可以聽的綠浪。
一只孤單的白貓以及一個綠色的木制郵箱,停在一個水泥高臺上,一動不動,無法辨別其中生命的真實表象。我跟著那個背心一直往前走著,我知道我的雨傘上,翻滾的那些類似的聲音,都是顆粒狀的,它們無法聚集,只能更快地墮落。再抬頭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荷李活街上。荷李活就是好萊塢,這個城市有許多音譯的東西,都很有趣。事實上,我們找到的永利街,只是一棟樓而已,門牌號沒有超過40這個數(shù)字。再遠一點的地方,是一小塊綠地,樹大,枝葉豐盛,樹下一個老太靠著鐵欄桿站立著,只是站著,什么也沒說。幾個年輕人在屋前擺了桌子,一只剛烤好的乳豬趴在上面,新鮮如花。永利街的這棟樓,北面已部分做了更新,南面的陽臺,滿是雜亂的搭建,那種歷史感很強烈,像回到了從前。在這兒,這座城市回到了它的起點,充滿衰敗的氣息。
車到了,與許多往常一樣。在我上車的時候,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份報紙,報紙上只有一行標(biāo)題,《理想主義者要學(xué)會如毒蛇般糾纏》,正文全是飛舞的小蛇。我突然覺得有點累了,人也一下子靜了下來。坐在臨窗的地方往外看,忙亂的車與人,那么遠,那么小。〗(jīng)書里把我們比作螻蟻,真的很像。如果這樣,螻蟻的生活還是要有點關(guān)于“閑”的理想才好,若非如此,不必等到毒蛇糾纏到死,一泡尿就可以沖得全軍覆沒了。尋找永利街,也許不是證明這條街的存在,只是要證明它隱身在一個充滿“商業(yè)活力”的鎮(zhèn)子里,這個比較大的鎮(zhèn)子叫,當(dāng)然,那個港,就叫維港。
2.尋找買賣街
尋找買賣街,是一個臨時的想法,也許只是因為我沒能記住其他的街巷名。當(dāng)時,我似乎被那些具體的建筑吸引了,一下子迷了路,找不著方向。我站在一個街角發(fā)呆,街角的墻上,粉刷的一片外墻涂料,正在剝落。那是一個極其緩慢的過程,但那下墜的姿態(tài)又是極其快捷的一瞬。在青海那一帶,我看過一種鳥,起飛的時候,就是先下墜的,然后又急速飛去的。這涂料顯然不是那種飛鳥,它跌落下去,一直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順著這片墻,往前走,原來這一街區(qū)建筑全是這樣的。一副老態(tài),但卻極干凈。的老街保護理念還是不錯的,老的就讓它徑直老去,這樣最好。除卻正常的維護與結(jié)構(gòu)加固,外墻的質(zhì)感不變,歷史沉積感很強。街巷里很安靜,有別于下車時那條商鋪鱗次的街。稍遠的地方,小街的下一個拐角處,一個葡萄牙后裔正靠在他的摩托車上吸煙。門邊上站了位的女子,長發(fā),深沉的眼神,靠在門框上,長裙及地,也在吸煙,他們沒有對話,只是間歇看一眼對方。那門半開著,藍色也久了,斑駁且暗淡,邊緣處露出不少木色。銅質(zhì)的拉手如同沒落的貴族,草葉花紋,華麗的光彩在那些尖角的地方閃現(xiàn)。自尊從來就是一種偉大的,隱忍的存在,即使沒落,也自有它的從容。馬蹄石鋪的路面,與南京城南的彈石路相比,自然是兩樣的。馬蹄石顯得更加整齊,圓潤,精致。平平地看去,似乎就能聽到噠噠馬蹄聲,如同眼前巷深人少,空寂寥然。這里的街道都不是太長,縱橫交錯,各有特色,在轉(zhuǎn)角之處,能見到土地神或媽祖的神位。香燭堆陳,雜亂之中,民風(fēng)俗事依稀可見。
下午,在看完大三巴牌坊后,我們就到了此處。有朋友相約,吃了一回地道的葡國菜。墻邊的薔薇長得豐盛,滿眼紅白兩色的花,讓人恍惚。陽光是從我右手的前方斜拉下來的,所以,眼前的地面上,連續(xù)的,都是屋頂?shù)年幱,曲折的充滿奇異性的線條。我就是沿了這條線,走去了更深處的買賣街。貝聿銘說,完美的建筑作品體現(xiàn)在三個方面,歷史與未來的完美結(jié)合,時間與空間的完美結(jié)合,建筑與藝術(shù)的完美結(jié)合。在老街上的閑逛,的確讓我恰如見證了一次時間與空間的對話。先前吃飯的地方叫公雞葡國餐廳,在買賣街的南邊,據(jù)說那是最地道的當(dāng)?shù)仄鲜讲,口味的確不錯,果酒醉人。沈宏非推薦的大利來記豬扒包沒有吃到。只好兀自站在路口,吃了一杯什么榴蓮類的甜品,順著山地,一個人沿著臺階走了回去。對于一個初來的人,這里的冬季是溫潤的柔軟的,像街上每一個建筑的拐角。白色的墻,藍色的木窗,或者黃色的墻,綠色的木窗?傊,那些艷麗的色彩絲毫沒有刺人眼目,反倒是讓人有一種新鮮的感受,像木吉他彈撥中的弦,空氣也似乎有了聲響,并同時鮮美了起來。
3.尋找鼓浪嶼
數(shù)年前,去過廈門,但沒有去鼓浪嶼,實在是內(nèi)心里很害怕去所謂熱門的地方。熱門的地方總是有許許多多的人,慌慌張張的事,讓人不能定心。這種心緒的不定有時候可能會毀掉整個行程。但那次也有幸事,去了廈大附近的曉風(fēng)書店,與書店老板許先生聊了許久,感觸良多。書店很小,昏黃的`燈光,長列帶柜門的書柜,有獨立書店特有的味道,透過木框中的玻璃,那些新書似乎也多了些時間的痕跡。許先生后來去了北京,主持時尚集團的時尚廊,我們在北京也聚過一次,他為人特別謙和,又不失對商業(yè)氣息的把控能力,我總是不能用一個準(zhǔn)確的詞來評判他,現(xiàn)在想來,只能說他與廈門的氣質(zhì)何其相近。
這次來廈門,直接就上了島,完全是因為會議的安排,可能因為恰好是淡季,或者是因為晚間上島,總之,鼓浪嶼給了我一個很好的感覺,好得出乎意料。沿著三丘田碼頭邊的路,隨意走,一側(cè)就是深暗的大海,海浪的聲音似乎比我更慢,一起一退,如呼吸一般。
真安靜。
經(jīng)過一條有名的商業(yè)街,便走上去看,街道是呈一條弧線沿著視線往右前方斜了過去的,這樣的設(shè)計很有些異域的風(fēng)格。各種特色小店,除了名字特別,色彩也是鮮亮斑斕的。著名的“趙小姐的店”,供應(yīng)的是茶與餅,味道怎么樣不知道,門面倒是很有民國時期的南洋味。在一個叫“張三瘋”的酒店樓下,兩個四川口音的姑娘在拍照,輪番換著拍,還有自拍,不厭其煩。我想,來到這個島上的人,是不是都會有一種錯覺,從此就可以不再計較時間了。臺階旁邊是一家叫作“潘小蓮”的小店,我買了一杯原味的酸奶,吧臺里的店員很不以為然,之前,她一直勸我喝芒果味的酸奶,似乎芒果味的酸奶才能代表她們店里的最高水平。
預(yù)定的酒店,在半山坡上,這個房子,過去是一位菲律賓華僑的,建成也有百年以上了,外立面有少量雕刻,修繕做得不錯,門廳設(shè)計頗有酒店的感覺。房間通風(fēng)不錯,被褥也算干爽,這種天氣是很好睡眠的。隔廊的房間,窗戶大開著,一對情侶已經(jīng)睡下了,正擁在被子里看電視,看水均益采訪新任的阿富汗總統(tǒng),視走道回廊行人如無物,真是奇異之極。是因為關(guān)系了國際大形勢所以坦然了釋懷了嗎?
天氣好,睡眠好,何況還枕海濤而眠。早上的空氣極新鮮,一個人出門順了海邊走,步行環(huán)島。一只黑色的狗子從坡子上下來,與我并行了許久。忽然想起小時候常聽的那首歌來,《鼓浪嶼之波》,“鼓浪嶼四周海茫!,那時候的我對于大海是多么迷戀。至于歌詞中唱到的“基隆港”,前些年我也專程拜訪過了,那天還去了山上的九份,隔海相望,盡管方向相背,海天茫茫間,也真的似有所見一般。沿著皓月園再往前走,經(jīng)過了林巧稚醫(yī)生紀(jì)念地,馬約翰體育場,雞山路。在路邊的一段小墻之下,發(fā)現(xiàn)有明代陳士京的墓地。陳士京作為鄭經(jīng)的老師,葬在此處,雖少人拜謁,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往前是殷承宗宅,安獻堂,之間是基督徒的墓園,枝枝蔓蔓,荒蕪一片。下坡之后的種德宮與內(nèi)厝澳路一帶,頗多市井趣味,有菜場,神廟,炸油條的,拉板車的人,我喜歡這樣世俗的街巷。我走到一塊沒有字的碑刻前站了許久,那石碑顯然是屬于種德宮的,許多事情就是這樣,看久了總會有點收獲,所以,我最終還是看出了些上面的字,不過世事滄桑,風(fēng)雨之下,字跡模糊,難辨上下文的意思了。先前那條與我并行的黑狗,也不知何時走去了哪里,地面上只剩下一大片小葉桉樹的陰影。
回到住處,已近九點鐘了,繞到廚房去看,早餐有白粥,雞蛋,培根。粥缺火候,佐餐的蘿卜干不錯,干脆,有江浙味,不知道是否是南明當(dāng)年遺下的風(fēng)尚。
鼓浪嶼可能從來都是屬于夜晚的,因為只有在夜晚,它的存在感才會顯得那么清晰。其實每一個在現(xiàn)實生活中茍且的人,內(nèi)心深處都有這樣一座島,好像自由,永遠在一個人自身的內(nèi)部,只有在獨處安靜的時候,它才格外地顯現(xiàn)。
酒店的人善意地提醒我,最好在十點前離島,這樣可以避開旅游團隊的人流。所以趕去碼頭登船,船離開岸,再回頭望時,登島游人已經(jīng)排成了長隊,滿如過江之鯽,鼓浪嶼也漸漸如沉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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