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學堂散文
云天高闊彭蠡遠,祖祠堂上燕呢喃。人道南中隱逸處,廟咀前頭映湖藍。
在八百里鄱陽湖深處破鵲湖與映湖水面的交匯處,有一個叫做廟咀的地方,那里是天高水闊,云影松風,鷗飛鷺翩。往日里,湖面上是舟楫搖曳,帆影伴著白鷺飛,機聲隨著漁歌飄,他們往來穿梭于湖上,恰似一派繁忙的南國水鄉(xiāng)風情畫卷,展現(xiàn)在人們的眼前。
在廟咀南邊臨水的高坎上,建有一座勢相莊嚴、規(guī)模宏大、巍峨峻偉的精美建筑,南峰馮姓一脈的祖祠——馮氏宗祠。祠堂大門的門楣上方鑲嵌一塊鐫有“大樹遺風”的青石匾刻,字體遒勁,剛?cè)嵯酀,勢若龍飛在天,鳳翔其上,自有一股非凡的氣勢漫溢而出,給人的心靈以無聲的深深震撼。
“大樹遺風”,指的是大樹將軍馮異的家風。
提起“大樹將軍”馮異,那可是我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傳奇人物!按髽鋵④姟痹静皇邱T異的封號,而是他手下的士兵們送給他的一個雅號。東漢開國時期,那些跟隨劉秀的開國將領們,經(jīng)常在征戰(zhàn)的間隙里,聚到一起來聊天扯閑話,他們拉扯的話題無非都是些自表戰(zhàn)功,胡扯海侃,盡吹牛皮的把戲,只要每到將領們爭功論能,爭論到不亦樂乎的時侯,馮異總是微笑著一個人默默地躲到大樹下面,懶得他們瞎瞎掰,因此,他就得到了士兵們送的一個“大樹將軍”的雅稱。
“披荊斬棘”這條成語的,就是在大樹將軍馮異的身上衍生出來的。東漢初期,光武皇帝劉秀曾經(jīng)在朝堂之上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面稱贊馮異說,在關中平定赤眉的時候,是馮異為我“披荊棘”才平定了關中的,于中興大業(yè)來說,馮異是功莫大焉!芭G棘”一說,原本是劉秀夸獎馮異征戰(zhàn)之功的,后來被人們逐漸演變?yōu)椤芭G斬棘”這么一句成語,用來比喻在前進的道路上掃除障礙或克服困難。
從前,我們小的時候經(jīng)常來祠堂里玩耍,也曾經(jīng)聽老輩的人們告訴我們說,馮氏祠堂原本是徽式前后三進兩層的磚木建筑結(jié)構(gòu),祖祠中紅巖鋪地,庭堂相牽,廻廊相連,登上前堂的游庭,便可以在祠內(nèi)環(huán)游,跑馬觀燈、看戲,一點也不耽誤。祠中的廊柱以及窗欞、隔扇上面,全都雕刻滿了花鳥蟲魚和飛禽走獸的圖案,并且雕工精細,栩栩如生。祖祠前后的照梁上,則雕刻有不少歷史人物故事的畫卷,旨在教育家族的后代子孫,一定要懂得樹德立身束己,晴耕雨讀持家,謙虛謹慎做人。在祖祠的前中后堂上,不時會看到掛有“大樹堂”、“四德堂”、“樹德堂”、“豎德堂”等鎏金大字的匾額,堂中粗大的堂柱上則掛有“大樹將軍第,兄弟翰林家”;“凌云懷祖德,大樹溯宗功”;“大樹家聲遠,凌云世澤長”等等的對聯(lián),不一而足。
我們似乎可以從祠堂內(nèi)那些懸掛著聯(lián)話或匾語中,窺見馮氏族人一貫堅持秉承其祖上謙恭、和善、擢讓的優(yōu)良家風一斑,在云天深處的鄱陽湖上不斷繁衍、壯大,植下了一種良好的'人文風尚,流傳至今未變。
在南峰,素有南祠北廟之說。
南祠,指的就是廟咀上的馮氏老祠堂。而北廟呢,則指的是坐落在讀書畈上的“五老爺廟”。廟里供奉的是馮氏家族在南宋時期的后裔,聲震朝野的江西名儒馮椅以及他的四個兒子馮去非、馮去辨、馮去弱、馮去疾五人的塑像。
馮椅自幼聰穎敏捷,愛好讀書。他的一生是治學嚴謹,勤于著述的一生,并且他尤其善于注解那些經(jīng)史類的書籍。在他的身后留有《太極圖》《孟子圖》《孝經(jīng)輯說》《厚齋易學》《尚書輯說》《喪禮小學》《西銘輯說》《孔子弟子付傳》《馮氏詩文志錄》等200余卷遺世。
馮椅,他于紹熙四年高中進士,后受命出任德興尉,繼又調(diào)任江西轉(zhuǎn)運使,就在他任江西轉(zhuǎn)運使的時候,忽然萌生了退意,遂毅然決然地回到老家讀書畈專心課子,閉門讀書,終成我國南宋時期有名的一代大儒。村名讀書畈,便是得益于此也。馮椅的家教甚嚴,督課亦緊,對四個兒子從小就嚴格要求,不僅要教授他們以四書五經(jīng),還要傳授他們以忠、信、孝、義等常識,使得他們?nèi)蘸蠖寄軌驅(qū)W有所成,德才兼?zhèn)。于是,他的四個兒子在學成之后,盡皆出仕,步入朝廷為官,執(zhí)掌朝綱,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有益于世,為世人所稱道。
特別值得人們稱贊的是,馮椅在教學的實踐中積極總結(jié)經(jīng)驗,通過認真地思考,大膽地提出了“弟子擇師習其學,師擇弟子傳其功”的倡議,開創(chuàng)了我國歷史上的一代讀書新風。
由此可見,在鄱陽湖邊這塊叫做南峰的土地上,有著深厚的歷史與人文底蘊,她的上空盎漾著濃郁的讀書學習的氣氛,是一個難得的,讀書人的天堂。
走進今天的南豐中學,便是走進了南峰馮氏家族的老祖祠。只可惜,老宗祠已被淹沒在歲月的歷史長河里不見了蹤影,再也找尋不見了。
記得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初期,我剛被分配來南峰中學教書時,那時候,老祠堂的第三進尚在,只是過去的戲臺和神龕等設施已經(jīng)被拆除殆盡,空出來的地方當做了學生的寢室。在南中的日子里,我與夏邦華老師等人一起住在祠堂北邊的游庭樓上,比鄰而居。
我雖然是在南峰出生和長大的,但是,老祠堂留給我的最初印象跟我住進來之后的樣子并無二致。打我記事起,我就知道老祠堂那里是個很不錯的學校,并且總是幻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夠進入到南豐中學讀書。只是沒想到1969年的城鎮(zhèn)居民下放,我跟隨母親下放回到了薌溪老家定居,離開了南峰。接著在1976年的春季,隨著縣域行政區(qū)劃的調(diào)整,原來的南峰公社被拆分成南峰和薌溪兩個公社,我們便自然地成為了薌溪公社的社員,于是,在那年的秋季,我只能按照就近入學的規(guī)定,在新辦的薌溪中學就讀了,從而失去了進入南峰中學讀書的機會。
其實,老天總是眷顧那些有緣、有份人的。沒想到在幾年后,我竟然成了南豐中學的一名語文老師。在南峰中學的那些時日里,我每天總是在祠堂里忙忙碌碌地竄進竄出,與學生們打成了一片。時不時地在課余時間跟學生一起滾在灰里土里,打籃球,跳沙坑,忙得個不亦樂乎,幾乎忘了自己是他們的老師,常常招來老教師們善意的調(diào)笑。
每天晚上在備課之余,我習慣性地寫下當天的日記,這樣的好習慣我一直保持到離開講臺一、兩年之后才中斷,今天想起來,還真是可惜了。對于那些個舊時的日記,我后來還專門坐下來,專心致志地用鐵筆蠟紙刊刻、油印了出來,并將它裝訂成冊,留作了紀念。記得冊子印出來之后,祖福和上忠等人還要過去看了一段時間,心里還老是害怕他們給弄丟了,便見著他們總是叮嚀個沒完?傊谀现心嵌潭痰囊粌赡杲虒W時光,鐫刻在了我的內(nèi)心深處,她留給我的印象,是無論如何也涂抹不去了。
近些年,我雖然很少去南峰中學,但是,我的內(nèi)心里是牽掛她的。盡管南峰中學比我的年紀大了不少年,但是,南峰中學一路走來的發(fā)展歷程,我還是了解得比較全面的。
今天的南峰中學,是在1951年創(chuàng)辦的“縣立南峰小學”的基礎之上過渡過來,于1957年正式在馮氏祠堂成立起來的一所農(nóng)村初級中學,前后有董晉、王任平、詹虎文、余昭月、馮文峰、余明笛、程小才、馮宗舞、江祿親、馮上耀等十余人任過學校的校長。在她一路走來六十多年的時光里,既有輝煌的發(fā)展史,也曾經(jīng)深陷在迷惘的漩渦中不能自拔。但是,不屈的南峰中學人,他們的骨子里自有一股讀書人的高潔與豪氣。他們開始在新的條件下,思考著要借助南峰這塊土地上深厚的歷史文化,豐富的人文蘊涵來促進當代的教育教學工作,這不能不說是一件好事。我們期待著新的奇跡發(fā)生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讓南峰中學這棵近百年的老樹,在教育的行列里煥發(fā)出新的生機,取得新的驕人成績。
徜徉在古祠堂的舊址之上,看一排排嶄新的教學樓宇聳立浩瀚的鄱陽湖畔,沐浴著醉人的清風,煥發(fā)出蓬勃的青春活力,不由得意念蓬生,感從中來,自顧說道:過去的祠堂,今天的學堂。我衷心地祈愿南峰中學人,不忘過去的祠堂,牢記曾經(jīng)的輝煌。深挖人文與歷史,鍛造時代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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