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舞吧,羽毛詩歌
如果塵土與補丁能夠呼喊 我不知道
面對這個夏天它會發(fā)出怎樣的聲音？
遙遠(yuǎn)的畫面不再遙遠(yuǎn)：就在今天上午
城市中心廣場西側(cè) 一個被秋陽照耀的地方
炫目的珠鏈剛好穿過不會輕易忘卻的
那塊似曾相識又完全陌生的區(qū)域
而氣度不凡。恰似
T型臺那群有點自負(fù)的燕子 昂首間
冬天一略而過。而腳步似在微語：
“僅僅是一個開始。飛翔的企求
還在于打開一道已知和未知之門�！�
果真 羽毛一個旋轉(zhuǎn) 再一個旋轉(zhuǎn) 翅膀的擦痕
從高臺一側(cè)的沉滯的目光中劃過
有點像大衛(wèi)故弄玄虛的雪亮的魔棒
也有點像羅丹手中圓熟的刀鋒
就那么一下 它已經(jīng)把一個記憶 溫柔地割傷
之后 燈光便從黝黑的時空投射下來 勾勒
一種境界。所有影子變得更長或更短 甚至
消失 如同隨意停泊港灣的桅桿
讓人想到一個危險的詞 此情此景
只有經(jīng)過風(fēng)暴的記憶才可以熟知其中奧秘——
遠(yuǎn)離塵土、補丁和草綠色時代 其實
它就在時間的背面。那是一幅畫：《父親》
�。ㄌ炜毡豢s得很小 鏡頭推進(jìn)去 讓蒼涼
進(jìn)入特寫的畫面 壓抑感擠滿整個空間）
正用密密的皺紋 灰色的膠布和空空的破碗
訴說往事。嘴唇似在蠕動。羅中立蒼勁的
筆力 透過薄薄的木板 融入特定的色塊之中
一如我投筆從戎時才初嘗緊裹絨線背心
所夢見的太陽 那年的冬天竟如此溫暖……
燕子們現(xiàn)在定格。燈光的投影里
時間在滴嗒滴嗒流淌。我不知道被我仰望的星辰
是否如此包裝過生活？但我知道
在更加紛繁的空間里 往赤裸的胴體上
一層層疊加的 全都開始于寒風(fēng) 文明以及表情
�。ê笳卟]有被放大。變幻莫測的表情
與一陣緊似一陣的服裝風(fēng)暴有關(guān)）
語言只屬于熟練使用它的人 T型臺高不可攀
身在低處 我無時無刻不在感受真正流行的風(fēng)
森林的冠冕在視野之外蓬勃 上升
而夢想的年輪總在展示著一個艱澀的話題
除了握槍的手 耕耘的腿
掄錘者隆起的肌肉群以及黑夜 此外
我們已經(jīng)無法找到空白。即使是
被風(fēng)無意泄露的一角 也被色彩填滿
但有時 我看見的是純粹的衣服在行走
衣帽勾上的一張臉 一個腦袋和一個身子
靜止得讓人恐懼。他們的高度與T型臺無關(guān)
在另一個特定的場合 我看見的'
羽毛并不豐盛 甚至偃伏著如孤獨的丑小鴨
而骨骼里卻深藏著無與倫比的最新時裝
我無法不對這種飛翔肅然起敬——這是
今天要做的同樣重要的事情
別墅區(qū)邊的逼仄的公寓房和廉租房
雪亮的窗子有歌飛出 暗示著它的高度……
乳白色的光柱此刻再次旋轉(zhuǎn) 綻放
繼續(xù)把一個匪夷所思的色彩世界呈現(xiàn)出來
在各自的天空飛舞。像擇地而棲的候鳥
從南方飛到北方 又從北方飛回南方
春天是它們的家 在夏的撫摸中抵達(dá)極致
夏天是爛漫的方陣 緩緩走過視線
而冬的箭矢在并不臃腫的外套前就已折斷
目光在旋風(fēng)中搜尋：一種命運對另一種命運的
深深依戀 那么就請留意這樣的流動吧——
無“空”不入的足跡 大于
任何一種服裝博覽會的規(guī)模！模特們
在街頭奔走 大步流星或信“步”由韁
都不妨礙自己為自己充當(dāng)模特的角色
從虛擬到現(xiàn)實 T型臺的容量一下子
擴(kuò)充到拇指那么大（包括另一片森林）
高高的臺階頃刻崩潰 被夷為平地
距離縮短到可以接受的程度。就這樣
我清醒而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種魅力
說不定在某個時刻
我會被引領(lǐng)
而現(xiàn)在的景況比此更耐人尋味
紐扣 尊嚴(yán)之門 通常的關(guān)閉的
是的 那是一座供靈魂居住的別墅。可我陳舊了
灰塵積滿過于遲鈍的觸角。在大街上
一位妙齡女郎款款走來
一粒紐扣！一粒紐扣的哲學(xué)已讓人如此費解
而頸部漸漸凹陷 直抵心臟的山谷
無法不讓人發(fā)出感喟：琳瑯滿目的表情
呈現(xiàn)在這個略帶傷感的夏天
而這個夏天
只是生活選擇的某個點 在陽春 在金秋在隆冬
靠近森林！意味著靠近生命的狂歡
這有助于你好好活著（除非選擇死亡）
那么 誰是上帝？想念真實的天空
想念這樣的經(jīng)與緯包裝了靈魂——
縱向：風(fēng)塵中的牛車 絲綢之路和黃道婆們
一路走來 從頭頂?shù)诫p足聯(lián)成一脈 然后延伸
橫向：宿命的呼吸把所有界碑抹去
從東到西 從南到北 從高山到大海
此后便是精致的二月的風(fēng)
這把抗拒著衰老的剪刀 剪去慵懶 嘆息和
多余之物 把靈魂中藏匿的城市一一勾勒出來
徹夜鳴唱的輪子帶動整個流水線循環(huán)不已
一切都已了然。經(jīng)意和非經(jīng)意之間
都將證明：我們邂逅了一片意志的天空和海洋
“以芰荷以為衣兮 集芙蓉以為裳”
披上詩歌的外套 我躑躅在街頭
飛舞的羽毛以各自的方式墜落大地 被目光
欣賞 被微風(fēng)接納 走不出鋪天蓋地的輕柔
似在說——
這個唯美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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