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在清明的瀟瀟細雨中傷感散文
春分過后就是清明節(jié)了,自從父親去世后,我就開始企盼著年復一年的清明。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細雨籠罩著蒼茫的大地,瀟瀟的細雨靜靜的,綿綿的,柔柔的,浸濕著春天的空氣,大地在雨中變得更加空明,細細的雨絲在我的心中蔓延,浸濕著我那顆思念的心。細雨飄灑就像是一條扯不斷的絲線,冥冥中總覺得父親在向我走來,兩個世界的親人遙遙相望著,仿佛淚水就是這清明的瀟瀟細雨,一切就好像是在默默無語中,又好像是心有靈犀,那種意境好像是在做夢,父親的身影和那些難以忘懷的往事,許多平時不經意的小事,此時一個片斷,一個畫面都會在細雨蒙蒙中重現(xiàn)栩栩如生。
父親離開我已經快18年了。以前父親在世的.時候,我從來就沒有在夢中夢見父親。懂事以來,我也從來沒有對父親說過一句親昵的象“爸爸我愛你”這類的話。小時候是不知道說,但是長大以后,親歷了和父親一起走過的風風雨雨,我才知道父親是何等的不容易,于是敬意和愛意悠然而生,并隨著年齡增長與日俱增,但是我卻始終不好意思開口。自從我十八歲離開父母上山下鄉(xiāng),到后來返城到離家千里的濱海小城工作和安家,每每回家探親敲開家門,看見父親那熟悉的身影,真想撲到他的懷里,擁抱父親,但是我也始終沒有去做。2000年父親因為患肺癌永遠地離開了我。
不知怎地,自從父親去世后,我卻常常在夢境里遇見父親,夢境中的父親和我一起回到那昔日的生活。父親帶著我們兄妹游泳,放風箏;和我一起談論著古文名篇,說起《出師表》,談起《陳情表》時父親對我說的“讀《出師表》不流淚不是忠臣,讀《陳情表》不流淚不是孝子……”。這些話清晰而熟悉猶如在昨天。每次我回家,父親總會讓我坐在他的身邊問長問短,當我背起行囊邁出家門的時候,父親都要執(zhí)意送我到汽車站。后來父親因為眼底出血眼睛幾乎失明了,不能送我到車站,但他還是站在門前直到看不見我的身影。一想到這些淚水總會忍不住流出來。多少次在夢中,我大聲地呼喊著,“爸爸我愛你,”當我擁抱父親的時候,只見父親熱淚盈眶……那場景真切到醒來也不愿意睜開自己的雙眼,自己竟然不相信自己是在夢境中。
我十八歲離開父母獨自在異鄉(xiāng)的土地上奮斗,在農村插隊落戶的頭一年父親還被關在牛棚里,無法通信。每次我都是給母親寫信,后來父親解放了,我寫信的時候仍然習慣寫母親的名字?蓮哪菚r起,總是父親給我回信。有時候一寫就是好幾頁,從工作到學習,從戀愛到過日子的家庭瑣事,樣樣都囑咐到了。這些信箋我一直都保存著,至今已經是父親留給我的唯一的遺物。后來家里有了電話我就不再給家里寫信,靠著一根電話線聽父母親說話和我說給他們聽。每次接電話父親的電話,父親的話語并不多,但說的永遠是天下的父母們說的話,“工作忙嗎?身體好嗎?要努力工作,注意身體,有事情就來電話!敝钡侥且惶焓チ烁赣H,我才發(fā)現(xiàn)父親這些平平常常的叮嚀原來也是他愛我的一部分。而今父親的愛隨著電話的沉默永遠地消失了。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揪的很緊,我有好多話還沒有來得及對父親說啊!可是我親愛的父親卻永遠也聽不到我多少年來想對他說的那句話,“爸爸我愛你!”
有時候我情愿相信有另一個世界,父親依然關心著我,帶我回到無憂的快樂童年,關心我的一切。大概是陰間和陽間總會心心相通,每當我想念父親的時候,父親總會悄悄地進入到我的夢鄉(xiāng),只不過常常是我和父親面面相對還來不及說話,淚水就催我醒來。人到老年我才體會到“永遠活在心中,永遠和我們在一起”的真實感覺。以前看過的一些文學作品,說什么“刻骨銘心”這一類的形容詞,現(xiàn)在我才真正地感受到什么是錐心刻骨。
我的思念伴隨著清明的細雨輕輕地灑在父親的墓碑上,父親您感受到了嗎?在清明的雨中,夢顯了,父親我又看到你了,在清明的細雨中我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我沒有失去您,你就在我的身邊,就在我的心里,父親的愛是可以永存的,就在那扯不斷的清明霏霏細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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