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阿太
一本破舊的老相冊,封面已經(jīng)掉落了,用來固定的線也開始松動了。翻開第二頁,一個熟悉的笑臉沖進(jìn)了我的視覺。那是一個平靜而慈祥的老人,滿頭的銀絲,嘴角微微上揚,眼角添了許多皺紋,穿著一件樸素的棕色針織衫,圍了件紅圍巾。這是我的阿太,腿上還坐著頑皮的玩弄著紙飛機(jī)的我。這張老照片勾起了我對阿太的回憶。
阿太在我年紀(jì)尚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那時的我還不太懂事,知道阿太走了,親人們都圍著哭成一團(tuán),我也就跟著掉了幾滴淚。小時候我最喜歡到阿太家了,她也成了我最喜歡的長輩。
阿太家有個小院兒,里面種著許多花草。每當(dāng)進(jìn)到小院里,空氣中就會夾雜著香草的味道,甜甜的。阿太走后,我經(jīng)常去她居住過的小區(qū)花園散步,卻再也沒有那種感覺了。我喜歡坐在院子的小塑料凳上,看阿太澆花時那認(rèn)真的表情,還喜歡刨根問底:這是什么花?它會枯嗎?它會吃人嗎?面對我這些幼稚的問題,阿太總是耐心地給我講解?僧(dāng)時的我只不過是左耳進(jìn)右耳出罷了。
每當(dāng)過年時,阿太總會給我許多壓歲錢,我就歡歡喜喜收下。阿太還會給我織各色各樣的.圍巾,還幫我圍上,夸我漂亮,而我只是胡亂一圍,就隨地亂扔,找不到了也不太在意。
有一段時間,阿太病了,住進(jìn)了醫(yī)院。我去看阿太,她的氣色大不如前,一臉蒼白!昂⒆樱瑏怼卑⑻锰撊醯穆曇艚形,親人們的臉色越發(fā)沉重了。好動的我一蹦一跳地到了床前,阿太抓住了我的手。好冰涼的手,還微微顫抖著,她似乎要起身下床,親人們急忙勸阿太休息。可阿太堅持要起,突然來了氣力,也不要人攙扶,一搖一擺地走向一個柜子,拿出一個鐵盒子,硬是用力掰開了蓋子,里面有好多糖果,“孩子,這都是你最愛吃的,來,阿太剝給你!蔽蚁衿匠D菢影烟茄柿讼氯,覺得很甜。阿太又艱難地走回床上,一臉堅毅的面容。年幼的我并不知道阿太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沒想到這是我見到阿太的最后一面。那天晚上,阿太就走了。再也沒有人種花給我看了;再也沒有人給我織圍巾了,再也沒有人給我剝糖吃了……
看著那張泛黃的舊照片,淚水一滴一滴把它打濕了,我多想再坐在阿太的腿上玩弄紙飛機(jī)啊,可惜再也回不去了,如果時光可以倒流,能否讓我再回去一次,與阿太再多處一會兒,就一會兒。不過這次,我一定會悄悄在阿太耳邊說:“阿太,我愛你……”就一次,我不奢求,就一次。
我讓媽媽找出了以前阿太每年幫我織的圍巾,我仔細(xì)打量著,摸著,把它圍在自己的脖子上感受著,尋找當(dāng)年的溫暖。柔軟的圍巾,這一針一線,匯成了阿太對我的關(guān)愛,也匯成了我對阿太的綿綿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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