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讀書(二)
許多文化人曾表示,會同時閱讀好幾本書。譬如我所見過較為夸張的,某位作家同時閱讀26本書的軼事。
也有許多反對的意見,指出“飯要一口一口吃,書要一本一本看”。他們的理由是:同時閱讀多本書籍,內(nèi)容之間會互相干擾,不利于對每一本書的宏旨的把控。
個人在這個問題上比較矛盾?梢哉f,一次閱讀多本書籍,是一種浪漫主義的讀書心態(tài),興致所起,隨手翻閱,興致所歸,換書續(xù)讀。
舒國治先生在《理想的下午》中談及,理想的下午,其一乃是去書店信手翻閱書籍,不宜抱著一本書啃讀,倒是更宜左右逢源,徜徉書海。
在浪漫主義視角上,同時閱讀多本書籍是合宜的。
但即便在學術(shù)研究上,左右參閱仍是不可或缺的部分。
或許面臨一個嶄新的課題,有許多知識板塊需要掌握。在網(wǎng)上下載了許多論文,看看摘要,看看主體的內(nèi)容。然后便是按圖索驥,看看參考文獻中所列書目。
閱讀這些書目的時候,往往也是摘其精要;許多書目的精要,好比一棵樹的樹枝脈絡。樹干則是所研究的課題所對應的提綱。
如是,尋得了許多方面的材料,便可把握大體的方向。
而在樹干的每個分支處,又有許多更加細小的分支,分支上又有樹葉,樹葉上又有脈絡。如是,一層一層,一級一級,將問題分解下去,不斷地尋覓相關(guān)材料,便大體構(gòu)建出了一棵樹的形象。
但這還是不夠的。
樹與樹之間是不同的,但成其為樹的,是那不變的性質(zhì)。
性質(zhì)需從許多樹中歸納尋得。因此做研究的關(guān)鍵是比較閱讀不同的.觀點。把相同主題的材料加以歸攏,找出其觀點的差異,逆溯尋求其預設(shè)的差異,再考察現(xiàn)實的情況更接近哪種預設(shè),從而形成自己的看法。
可以看出,嚴謹?shù)膶W術(shù)研究,許多時候也是需要“同時閱讀許多書籍”的。
但所謂“并行處理”,很可能又是一個偽命題,因為人真的可能在同一時點上閱讀兩本及以上的書籍嗎?顯然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同時閱讀”的“同時”,指的是“同一個時段”。
人的生命也是一個時段,時段有長有短,何必糾結(jié)到底是否同時閱讀了幾本書呢?不同的情境,自然會形成不同的結(jié)果了。
譬如,閱讀《約翰·克利斯朵夫》的時候,筆者幾乎沒有閱讀其他名著。但究竟孰是孰非,并無定論。在讀書中得到觸動,形成自己的觀點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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